流潋紫:不写宫斗写人间烟火
[摘要]作家面对面
近日,青年作家流潋紫首部散文小说集《久悦记》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与之前的《甄嬛传》《如懿传》不同,她将视线投向了当下生活。
在散文篇中,流潋紫写出一个拥有老师、母亲、作家、编剧等多重身份女性的真实状态:有凡常的衣食住行,从《新年穿什么》的苦恼写到回忆里的一颗“糖炒栗子”;从专门给学生们上兴趣课的“寿山堂”,写到“轻井泽”“星子昭昭,月弯如钩,倒映在泉水”的“应和之美”。
书中还有她作为女性应对各种感情困扰的新思考:《母与子》里反思了当下普遍存在的 “走失”了的亲子关系;《给从前的爱》里懂得了即使 “再爱,也不过是从前的爱”;《睡眠》里写自己与失眠从对抗到接受,达成与自己的和解;《一个人过年》里明白了孤独和时间的意义,可以“慢慢地去做每一件事”……处处写普通人的生活碎片,处处都能让人看到生活的本貌。
该书小说篇则选取了 《小姨太》《去你向往的世界》等9个故事,行文简洁,语言犀利,男女之间的热闹与荒凉跃然纸上。不似以前的长篇作品,作者在相对短小的篇幅里,将男女间的情感争斗急速拉升,集中爆发,让人性的真实面目无处躲藏。
在大学时期便写成 《甄嬛传》的流潋紫,这些年经历了成功,也品尝过人生的种种不易。她借由《久悦记》后记说道:“我们不过是一介凡人,没有能力去抵抗时间轰隆的无常,所能做的,不过是在长久的岁月里,记录下涓滴琐碎的小小欢悦,在偶尔绵长的悲伤里让自己记得,曾经那样快乐过,值得永远不忘,一生不枉。 ”
总有美好让我们欢欣愉悦
记者:这次书的风格较之前有很大的不同,烟火气十足,为何会转变写作思路?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您写这本书的?
流潋紫:大家一直认为我会继续创作像《甄嬛传》和《如懿传》那样的长篇小说,但其实我在生活里是很喜欢写小散文,短篇的、中短篇的爱情故事。疫情期间,大家居家隔离,那么我就想把在这一年里看到的一点一滴的真善美、正能量,以及周围的生活写下来,所以才有了这一本《久悦记》。其次,我个人很喜欢张爱玲的作品。 2020年正好是她诞辰100周年的日子,她又是九月出生,九月去世。生活里,我收集了关于她的很多作品,所以不自觉地会在文章里写到张爱玲。除此,在书中也能看到我喜欢的文学作品和影视剧等,我也特别怀想以前四处旅游的日子,于是想写下来,当作一个珍贵的记忆。
记者:《久悦记》是您首次在作品中展示自己的成长历程,比如多次写到自己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回忆了自己的童年趣事,想要向读者表达怎样的核心主题和情感?
流潋紫:我在创作《久悦记》的时候,家里人都是不知道的,就好像我在创作《甄嬛传》时,那时我在大学寒假里勤工俭学,白天在超市里面打工,然后晚上写一下《甄嬛传》,妈妈还觉得我在网上是在玩。回到《久悦记》这里,我在创作的时候,家里人不会很关心我写的是什么内容。 《久悦记》里更多的是对我童年、少年时代的一些怀想,现在我自己也是为人母了,看着孩子的童年,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童年又重新过了一遍,会特别有那种家人之间的亲情味道。家人对我最大的支持就是他们曾经给了我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具体的细节我都在《久悦记》里有分享,在我新的作品里面也会提到。
写《久悦记》的时候正好碰上疫情,我同时又是老师的身份,会接触到很多关于校园疫情防控的内容,在疫情期间,我看到的是大家尤其是医护人员对疫情防控的积极响应。在这样一个大环境的变动中,生活里还是充满了很多小温暖、小希望,而这些恰恰是让我们觉得快乐愉悦的事情。所以我才写了这一本《久悦记》,希望表达无论时光中发生多么无常、让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情,总有温暖的、甜蜜的记忆和过往让我们觉得很欢喜很愉悦。
用写作来记录时间的故事
记者:伴随着文字的书写,您也走过了不同的人生阶段,现如今写作对您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流潋紫:写作对我而言是一种兴趣爱好,用来记录时间里面发生的种种有趣的故事。年轻的时候很想通过笔来表达很多心里的感受和想法,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阅历越来越丰富,有时候心里的想法会很多也很矛盾,反而落笔的冲动少了,会更多去思考。可能十年二十年后,等我的孩子长大了,他回头看到这一本《久悦记》会知道,哦,以前我们的人生,我们的生活是这样过来的,我想这就是写作最大的意义。
记者:不同阶段的写作状态投射在文学作品中会有怎样的不同?
流潋紫:写《甄嬛传》的时候是对爱情的思考,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写《如懿传》的时候发现,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实在有无法突破的矛盾,不要说我们普通人的婚姻,更何况是放在宫廷里的婚姻,哪怕你是皇后,你是皇帝,你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实际上是君臣、尊卑分明,是非常可怜和压抑的。但《久悦记》是在一种非常舒畅的情况下,写写我喜欢的衣服、喜欢的花、喜欢的首饰等,心情比较轻松自然。
记者:在《久悦记》的小说篇中,是否投射了您的爱情观?从《甄嬛传》到《久悦记》,您的感情观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
流潋紫:我在创作《甄嬛传》的时候还是学生,没有进入婚姻,所以对爱情的期许是描写得最多的。而《如懿传》讲述的是一个曾经深爱过,现在却不爱了的故事,只不过是把它放在了古代的背景中。书中,如懿有一个很执着的问题:我曾经念念不忘的人,深情的人,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其实爱情走到婚姻之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你爱的那个人并不一定是永远都不变的,他可能会变得更好,可能会变得不好,那也就是婚姻的悲喜剧了。 《久悦记》的小说里面是带着很冷的现实去面对、去描写,多数放置在香港旧时代的背景中,去记录婚姻里面不再专一、不再忠诚的一些故事,但不是很狗血地闹着一定要争一个名分。更多的是体现恋爱、爱情、婚姻在选择上比较自由的,合则来,不合则散,我觉得比较符合现代人的爱情。
更为在意妈妈与老师的身份
记者:从宫斗小说到书写人间烟火,许多读者将您重新定位于新女性作家,您是如何看待这样的评价呢?
流潋紫:其实我在写作上投入的时间真的不多,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大块的时间是用在照顾孩子上。我没有请过月嫂,也没有请过保姆,孩子是我自己一手带大的,我希望投入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孩子,体会那种把孩子抚养长大的感情,而不是把孩子交给别人来带,少了一种亲情的连接。看着现在的孩子,我能感受到他现在的想法已经跟我们那一代的孩子完全不同了,而老师的身份恰好助于我了解孩子最新的想法。十几年的教学经验让我知道怎么跟学生沟通,进而亲近、了解自己的小孩,但是,做妈妈真的是人生的第一次,面对每一个选择我都很茫然,不知道对他而言是对还是错。所以,我觉得与其说我是新女性作家的代表,不如说我是一个新手妈妈、当面对困难难以抉择的代表。
记者:在成为母亲后,您把更多时间都投入了家庭,这个身份变化对您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吗?
流潋紫:在成为母亲之后,我很多时间都是陪着孩子成长。我记得第一次他进幼儿园去上学的时候,他没有哭,我一个人站在幼儿园门口哭得很厉害。我觉得很多时候不是他舍不得我,是我舍不得他,所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我更希望去陪伴着他,然后记录下和孩子在一起点点滴滴的甜蜜的生活,“孩子”不仅包括我自己的孩子,也包括我的学生,我觉得写下的都是生活里最真实的点滴,这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
这几年,很多读者通过各种渠道问我为什么没有新书,因为前几年孩子在上幼儿园,我全身心在陪伴他,而写作,我认为也是一件需要专心的事情,所以等孩子上了小学,我才有精力考虑自己的写作。未来的几年,我也不会高产,首先我的职业是老师,其次我是一个小学生的妈妈,这两个身份我非常在意。
对于新作品,我还是本着顺其自然的原则,有的故事是之前就有过框架和构思的,可是没时间写,有的故事也是需要有生活灵感的,需要一些“冲动”去写故事,现在孩子上学了,我的个人写作时间也相对多了一点,我肯定不会像之前一样,好几年都没一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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