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 肖静

滕州日报 2020-11-13 10:24 大字

冬,如约而至,不必请也不必等。在应该冷的时节里,冬,总是最守时的那一个。

初冬的雾气总是比人们起得早。它喜欢将自己横亘在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去上早读的学生面前。雾气也很执着,久久不散。平常半个小时上班的车程,因为它的坚持,我总要一个小时才能走完。冬天的雾透着一股子神秘,让人们看不清前方的路,猜不到雾何时会走,天是否会晴。雾将冬的寒气披在身上,游荡在冬的街头,等待着第一批推开家门走进冬雾的人们。

就这样,冬以雾的姿态来到你我身边。许是担心幻化成北风会将我的秀发吹乱,许是不喜大朵的雪花坠落凡尘结冰凝霜,于是,冬,将自己充满了我的整个视野,执拗地非要成为我眼中的唯一。

冬是想找我陪伴的吧。可我,却只想驱赶它。冬来时,我会燃一炉香,温一壶茶,捧一本书,执一杆笔,盘腿而坐,在一个抬头就能看到小鸟于天空中飞来飞去的位置,营造一处只属于我的冬日温室。一手打造出这个温室的是书本。汪曾祺的散文总能像小孩子的手一样,将我的心轻轻地揉来搓去,却又奈何不得、生气不得。“一个枝子上有很多朵花。一棵树上有数不清的枝子。真是乱。乱红成阵。乱成一团。简直像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放开了又高又脆的小嗓子一起乱嚷嚷。”这样的“乱”,从汪老笔下跳脱到我对童年的回忆里,暖暖的,温温的。

我伸展手臂轻敛气息,施展“凌波微步”,进入金庸先生的武侠世界,不仅随他走上《射雕英雄传》的断桥赏荷花,与他一起在《倚天屠龙记》的六和塔下泛舟湖上,更是把自己想象成古灵精怪的黄蓉,只身闯入热血沸腾的江湖,遇到傻傻呆呆的靖哥哥,倚仗年轻与无畏,成就一双“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世外侠侣。

冬日的正午阳光穿过特意选择的角度打在我的脸上。我从书中的世界回归,整个身心好似沐浴在炙热的盛夏。屋外,是干枯灰败的枝干,是裹紧棉衣疾行的路人。屋内,是目光如炬、面红心热、满脑子希冀的我。

书本似乎要将整间屋子燃烧升腾。星云大师在这个时候飘然而出,双手合十直呼《舍得的艺术》无非《人生就是放下》;张德芬告诉《遇见未知的自己》如何能《心有所定,不畏浮世》;就连武志红老师也无情地告诉我《为何爱会伤人》。

很快,屋内的火光逐渐减弱,温度正在恢复正常。年少轻狂的岁月只看得见色彩斑斓的风花雪月,却看不见无形又无声的刀光剑影。这一碗碗加了现实材料的鸡汤与鸡血,正在顺着我的肠胃慢慢消化,直至我的大脑。

书本就是火种。它能够将本我燃烧,涅槃出那个隐藏的自我,想要达成与众不同的超我。这把冬天的“火”,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冬日里,带给我的全部都是“热”:热情、热烈、热血、热忱、还有热爱。

还是这样一个平常的冬日,屋内依旧燃起一炉香,温热一壶茶,捧读一本书,执手一杆笔。盘腿而坐的我,在用书本将整间屋子烘热,哪怕热血沸腾、热情澎湃。这样的书本将寒冷牢牢封杀在外。在它为我营造的小小世界里,它牵着我的手,领着我或走或飞,或游或立,只为让我领略除了冬之外,它所能够带给我的一切温暖。

冬日的火堆一直燃在我的心里。只需一本书,这把冬的火就会熊熊燃起,毫不吝惜地温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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