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新:《失踪人口》关注的是无处可逃的普通人
川滇公路上,一辆大巴匀速行驶,看似一切正常,只有一位紧张的乘客询问隔壁女孩,是否出过车祸。下一个镜头,大巴已经翻倒在山涧,只有六个人活下来。这六个幸存者要在没有信号,有涨潮落潮的河谷里找到求生之路……网剧《失踪人口》一开场,导演王瑞新就给了观众一个下马威。
《失踪人口》海报
凭借高能开场和末日求生氛围,不久前在优酷播出的《失踪人口》,看上去有浓烈的英美剧范儿。随着剧情发展,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同一时间点重复出现的卫星发射新闻报道,不对劲的氛围,每个人背后一段人生故事缓缓铺开……多线条交叉、多时空并行、多人物交叉、信息量不断变大,似乎每个人都曾和车祸有关,悬疑剧显示出科幻的内里。平心而论,从悬疑角度说,《失踪人口》第一季算不上剧情严谨优秀,在豆瓣众多评论里,刚开始被吸引住的网友渐渐觉得逻辑链跳跃过多,结局也突兀烂尾,这也是导致《失踪人口》后来评分从7.6跌到6分以下的重要原因。
导演王瑞新
对于结局带来的滑铁卢,王瑞新能够理解网友的愤怒,“很多人明显是因为喜欢,才会愤怒”。看到分数突然下跌,他也非常难过,觉得自己“辜负了许多一开始喜欢这部剧的观众”,但“挨打要立正”,目前这个结局,他自己并不满意,原本拍好的内容,还有百分之三十没有剪辑进去,内容和外星人有关,但如果放出来了,却又没有后续,他怕观众更无法接受,只好忍痛把这部分全部放到第二季里。这部剧已经确定将会有第二季,但目前剧本还在构思中,王瑞新认为韩剧边拍边播的模式很好,能及时根据观众反馈去调整后续内容,“真正和观众做到了互动”。因此,在第二季的剧本中,陈建的内容会增加。
但即便如此,《失踪人口》第一季仍旧是值得肯定的尝试。抛开剧本逻辑问题,演员表演、镜头等部分,可圈可点,尤其是主要演员都出色地给出了完整的人物塑造,甚至做到让人能抛开逻辑问号沉浸在剧情里,带来不少惊喜感。比如刘畅饰演的警察邹志明,在苦闷生活中的压抑感;张棪琰饰演的中年护士卢敏,在家暴生活中的绝望感;吕聿来和大家熟悉的正午剧熟脸王永泉共同讲述一个留守儿童的故事;饰演歌手李翘的陈昊宇曾在《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里出演过没心没肺的李青桐,李翘前男友还是黑豹乐队主唱张淇客串……
“悬疑是不能动人的。我想表述的核心,其实还是现实主义的故事,人的故事。同类才会感动同类。”同是编剧和导演王瑞新,一开始就跟记者强调。
《失踪人口》剧照
这个复杂多变,兼有悬疑与科幻的故事,在王瑞新的脑中并非横空出世,灵感的起源还要追溯到17年前。根据公开资料,2003年12月23日深夜21时55分,重庆市开县(今开州区)高桥镇罗家寨发生特大井喷事故,事故导致243人因硫化氢中毒死亡、2142人因硫化氢中毒住院治疗、65000人被紧急疏散安置,这是我国石油行业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事故。而王瑞新正是当年这场事故的亲历者,也是幸运儿。他是开县县城人,事故发生不久后,身边人都陷入恐慌时,赶上他要参加北京艺考,从而顺利离开开县,走向安全地带。
这一遭经历对王瑞新来说,死里逃生算不上,但让当时的他一直心有余悸。悸的并不是自己性命,他事后一直在想,那些留在开县的人,要如何克服恐惧继续生活。“其实跟我们2020年遇到的新冠疫情特别像,都是未知且无法解决的恐惧,在家里的每个人都在无形之中成为了生活的囚徒,拼命抗争,但其实无处可逃。”
此后的十几年,王瑞新兜兜转转做了很多工作,一直想把当时的心悸表达出来,但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方法,偶然看过《三体》小说后,他找到了自己的叙事路径。
左起:导演王瑞新,演员景岗山、陈昊宇,联合导演兼摄影指导史成业
【对话】面对无法摆脱的困境,才能彰显勇气
澎湃新闻:这个故事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王瑞新:我是重庆市开县,现在叫开州区,在2003年12月23号大概晚上九点到十点左右,开县发生过一起全世界都有名的特大的井喷事故,后来媒体公布的是243条人命,2000多人中毒就医,10万人连夜从事故周边的村庄,疏散到了我们开县的县城里来。
2003年是一个比较敏感的时刻,大家刚刚从非典的影响中走出来,又遇到了井喷事故,都很害怕,当时到处都是谣言,说什么毒气会随着风刮到县城里来,到时候整个县城就会像泄露毒气的钻井周围的那些村一样,谁都跑不掉。但是条件所限,整个县城有30多万人,加上疏散的10万人,将近40万人没有办法疏散,只能等中石油派来的专家想办法化解井喷的危机。
当时在县里生活的感觉,其实跟我们2020年遇到的新冠疫情特别像,都是未知且无法解决的恐惧,但我那个时候因为要来北京参加艺考前培训,我就像逃离被毒村庄的村民一样,坐上了火车到北京来了,摆脱了井喷事故可能给我带来的危险。过了这么多年,对留下来的那些同学和家人,我都觉得特别特别敬佩,因为我觉得那些人就像今年的我们一样,在家里的每个人,都在无形之中成为了生活的囚徒,拼命抗争,但其实无处可逃,就是这种面对生活中无法摆脱的困境,其实才是彰显大家勇气的时刻。
当时留在县城里的我的同学,我的亲朋好友,他们没有成为新闻世界中的英雄,而且过后,大家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做引以为傲的资本,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能够留下来,还能生活,它蕴含着多么大的勇气和力量。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给了我一个感受,好像我们每一个挣扎在生活的洪流之中没有被打倒的人,都以为自己过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生。
后来我从事了这个行业,我当年来北京,考进了中央戏剧学院之后,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想讲一讲这些人的故事,他们原本只是对抗生活的普通人,但是因为这样的故事,我觉得在当今中国的语境之下,可能在全世界一样也随处可见,是在不断地重演的。这个剧,从开始动笔到现在播出,大概是5年多的时间。这个就是我做《失踪人口》的灵感和起源。
王瑞新
澎湃新闻:这个故事的初衷,从2003年就有了, 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中间没有想过写出来吗?王瑞新:大学毕业后,我其实干了很多失败的事情,我去大学里当过两年老师,也不是特别适应,再回来当编剧,写了很多年的戏,也都不算特别成功,然后还是回到了本行。
澎湃新闻: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悬疑剧的方式呢?
王瑞新:我原来也写过悬疑类型的剧,悬疑是在跟观众做游戏,观众其实特别聪明,他们会无限放大你其中的细节,做悬疑剧的感觉,好像在猫捉老鼠似的,我是老鼠,我得拼命地跑,才能不被观众抓到。
逃离跟游戏的感觉有一种契合感。我不管怎么逃,最后是一定会被观众抓到,我只是尽可能多逃离一会儿。这个可能跟我想表达的主题,有隐喻层面的契合。
另外这个故事是基于我过去亲身经历,也是中国人可能会比较有共鸣的,关于逃离生活的感受,它是一个现实主义的故事。在《失踪人口》里,悬疑只是一个风格,有点科幻元素,但现实主义才是真正每个故事要讲的。这三个名词并列在一起似乎特奇怪,但我就想这么尝试一下,把我想传达的普通人怎么逃离生活困境的隐喻,给放到这个故事里来。
陈小纭?饰?卢敏
澎湃新闻:影像剪辑上还是挺复杂的,尤其是有一些重复性的,比如说暗物质的新闻报道,当时为什么要设置这个?如果说观众猜不到,你是会感觉很开心?王瑞新:这个倒是另一个层面的考虑,从技术层面上考虑,不断地出现暗物质的新闻,是一个时间参照的坐标。因为这个故事时间线是很重要的,一个节点是车祸发生的当天,2015年8月26日,往前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时间,就是2014年8月26日的晚上,时间的参照坐标,就是暗物质卫星发射的直播,我不能每次都用一个字幕来提醒,它其实是一个信息提供作用。
再从另外一个角度,那是我隐喻的一个部分,虽然很多重复的镜头,它都是有新鲜的信息,另外,“重复感”会给观众在观影的时候,带来一点点焦躁感和烦躁感。
这个是我觉得影像跟文字作品带来的不一样的东西,它会有一个直观的焦躁感,烦躁感。这是我的一个尝试,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因为每个普通人的生活,都是在重复,包括里边讲的邹志明的故事,他为什么一定要当缉毒警察?如果他不去当缉毒警察,他的生活可能跟我们绝大部分中国人一样,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上班、下班回到家里,洗碗,上网,生活就是这么不断在重复。
当我们在看到这些重复信息的时候,我们感到焦躁感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才能够感同身受去理解邹志明,为什么他生活当中会有那种苦闷感,那种焦躁感,会每天在楼下抽烟;那个小偷为什么一定会每天偷东西,沉迷在主播里;为什么李翘无法再忍受男朋友,因为他们的生命都在重复,包括卢敏的故事,其实也是不断在重复。但推己及人,想一想我们自己在现实中的生活以及我们周围人的生活,过得精彩的很少。
澎湃新闻:其实我们生活里有很多种情感和场景,不同的人生,你挑选出这样几个典型出来的原因是什么?
王瑞新:这个剧的联合制片人大概在2013年左右的时候,找我写《三体》的网剧版,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没有能力去写,所以我就没有接。 但也因为那个契机,我第一次看了《三体》的小说,小时候我是科幻迷,但我后来科幻作品看得特少,我总有一个直观的感受,我觉得科幻是一个舶来品,它不是我们中国人的东西,不是中国人文化语境传统里的东西,所以那个故事里哪怕有中国人的形象,也感觉好像是一个外国人,只是戴了中国人的面具。
但直到看到《三体》的时候,当时特别震撼,第一次全身心相信,这是一个中国人的科幻故事,这是一个从中国人视角进入的科幻故事,所以当时就留下了(科幻的想法)。写《失踪人口》的时候,我就在考虑,除了悬疑之外,我是不是还得有点别的东西?但是我写一个科幻故事,一定得让它变成一个中国人的科幻故事,如果说他不相信这是一个中国人发生的故事,科幻元素引进来之后就跑偏掉了。
什么是中国人的故事?是让观众看完了之后,会觉得好像这个人是我身边曾经见过的人,可能是我老师、同学、亲朋好友,或者路边擦肩而过的,这个感觉从哪来? 我后来想一想,最好的是这些人的情感类型,一定是基于我们中国广大观众在电视荧幕上看到过最多类型的故事,所以我选择了有抗日的谍战故事,北漂的都市爱情故事,有关于留守儿童、家暴的家庭剧故事,也有关于警察的故事。
我希望,他们为了逃离生活做出不懈努力的那些动人的瞬间,能够去真正慰藉到观众,我们每个人可能都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有时候脑海中一闪而过,能想起过这个故事当中的某一部分或某个人的台词,能稍微慰藉他一下,鼓励他一下,我觉得这就是这种故事最大的意义了。
陈昊宇?饰?李翘
澎湃新闻:有没有想过观众看到哪里会明白,或者说万一看不懂怎么办?王瑞新:我是觉得观众是一定能看得懂的,只是我得尽力拼命逃,不要让观众那么早看懂。因为每一次故事出来,大家都会有很多猜测的方向,其实绝大部分会猜错,但这是一个弊端,可能是我没有经验的地方,有的观众对没有猜中,他是觉得很有意思,有的观众就会觉得,没有猜中就食之无味,就扔掉,或者最后随意看看结果。
我希望能打动更多的观众,这是有一个失误的地方,在于悬疑的商业性上,可能稍微偏了一点,逼大家思考自己的生活。我希望悬疑的故事用商业感包裹起来,在商业感和有体验式现实主义当中找到平衡感。我觉得我掌握得不够好,所以有些不习惯的人会排斥剪辑风格。这个是我第一次当导演,从编剧到影像层面的转化过程,做得有所欠缺。
在看评论的时候,我老纠结于是否对得起为这个项目付出的每一个人。
澎湃新闻:当初这个剧本拿出来,有没有受到一些质疑?
王瑞新:这次我没有受到那么大的阻碍。很多人都在建议,为什么不主要把精力放在河谷的那条主线去做,然后删减掉背后人的故事。但我当时想的是,影视行业飞速发展以及在追赶全世界的影视行业的水平,我觉得任何的尝试和探索都是要冒风险,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如果有机会做这个,我为什么要退缩?我为什么不能往前进一步,不管这一步是好是坏,我觉得都可能对这个行业的后来者有一定的意义,如果好,那会告诉大家,这是一条更好的路,如果不够好的话,会告诉大家,在这条路上,我们还需要怎么样的努力。
资方当时看到剧本的时候也是头疼,没有想到说一个12集的短剧会有这么多人物,这么多线索,我们拍摄要分三个地方,转几千公里,但是后来沟通之后,大家还是愿意去做这样的一次尝试。
澎湃新闻:写剧本以及拍摄的过程中,最大的瓶颈是?
王瑞新:我以前写现实主义题材很少。现实主义是以真实事件为基础,然后去提炼人物,我想让观众看,这个人我好像见过,有血有肉,跟我们过着同样的生活一样,经历着喜怒哀乐。
卢敏的故事是写实的,一个知识分子和一个工人阶级结合,因为下岗,曾经是劳动模范工人的丈夫被时代所抛弃,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沉迷于彩票白日梦,婚姻出现了裂缝,家暴。在我们身边,听到过这样的故事。我们作为一个普通人,真实的生活困境,并不会因为一次英雄般的变身就解决,只能永远不停战斗下去。我只能用科幻的东西,帮助主人公找到这么一条逃离的途径,这就是科幻元素在这个故事里存在的绝对意义。如果我们失去了科幻元素,所有的逃离的路,是必然被堵死的。
他们各自的生活,如果没有2014年的夜晚,也是一个重复死循环,不可能逃离。
我觉得是给观众一点勇气,因为我们其实都很难逃离我们各自的生活,但我们应该保持继续战斗、继续逃离的勇气,这份勇气是最值得去被展示和书写的。
我没有想到,大家会比我想象中更加关注河谷线索。但我们的真实生活不就是那样吗?邹志明可爱的地方是有真挚的热情,他坚信不放弃。这个故事里他看起来很压抑,但其实每个人都有释放的那一刻,观众最后能留下这一点点的星星之火,我们这次尝试就有了最大的意义。“不要那么电视剧”
澎湃新闻:对于悬疑片的审美和看法是来源是什么?
王瑞新:我喜欢两个人的作品,一个是史蒂芬·金,后来小说也改成了电影《迷雾》,另外一个有点偏文艺,就是村上春树曾经写过一本短篇小说集,叫做《东京奇谭集》,也在投射当代亚洲文明下的人的各个层面的影子。还有一个,《第六感》,布鲁斯·威利斯演的。
澎湃新闻:这几年,国产作品在悬疑这块的进步还是蛮大的,你自己有这个感觉吗?
王瑞新:每个人的故事都有点接近于一个电影,跟传统的剧还是有一些差异,因为我的联合导演搭档是摄影指导,所以一开始跟他沟通的时候,我就在表达稍微不要那么电视剧,给多一点点窥视感,多一点点小景别和那种晃动感的东西,视角感会比较重要,就是谁在看——我们观众的视角在看,还是剧中人物的视角在看,其实这一点是比较重要的。同时在影像风格选择上,我们没有去习惯性的特别灰暗的色调,我们做的是更多偏写实一点。因为担心如果那么去做的话,悬疑的风格完全压过了我背后想讲的故事的感受了。
所以陈建小时候,和他爸爸的那些故事,是有一点点偏回忆感,偏暖色调的,长大了之后,整个色调其实是很冷的,到上海的故事,整个影像风格又有所变化。这是一个各种各类型镜头的展示,其实我们都有所尝试,我们平衡感做得是不够好,这个是我应该要检讨的。
澎湃新闻:里面所有角色的台词量其实并不大,很多场景是不说话的。剧本一开始就这样设定吗?
王瑞新:我觉得我们跟世界影视行业的前列相比,我们的整个镜头语言的表现能力有所欠缺,还是习惯性地大量在使用台词,这次也是一个尝试,可能也是让大家不习惯的地方,是基于剧情的信息量很少。观众其实也很厉害,我们在镜头关键信息里埋的那么多伏笔,都能够被大家捕捉到。比如卢敏在看的书,是芒罗写的,她是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书是《逃离》的小说集,其实就是在暗示后边会有年轻30岁的卢敏。
在影像层面,我们尽可能追赶,当然可能特效层面我们做不到这么好,那么在创作表述层面,叙事层面是不是得做一些新的尝试? 大家并没有说因为台词量的减少就拿不到信息。不要总是去污名化观众。
澎湃新闻:演员是你自己来挑的吗?
王瑞新:挑选演员更多的是基于演员跟这个角色的契合度。每个演员跟角色的契合度其实都挺高的。很多观众可能还不是完全适应这次的表演风格,因为我尽可能让大家不要去做夸张的情绪表演。正常普通人在真实情境下的反应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要刻意为了让观众去放大它,所以你看在这个戏里,大家总在诟病说为什么车祸来了之后,大家表情就那么淡然,但是我们真的去看看新闻,你看看那些车祸现场的纪实新闻,在车祸现场的人其实没有什么反应的,大家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这里的表演,大部分是来源于生活实际经验的提炼,我们尽可能去削减掉那些夸大的表演,很多观众乍一看,稍微有点不适应感。为什么说有些表演他们会觉得比较平,因为有可能你看过之后,在生活中你再遇见这样的场景,可能就能体会,或者说为什么会是这样。
吕聿来?饰?陈建
我师哥吕聿来对陈建这个角色诠释是观众认可度很高的,看起来好像不爱说话,但是他特别有力量,身上又有传奇感,有一种被掩埋起来的光芒感。然后你看刘畅,他身上的真挚感,他的信念感完全从邹志明的身上能够透露出来,你会相信说有这么一个人,他明明生活过得很好,但是他为什么还会去追求好像根本抓不到的那么一个东西。我觉得他们的表演,其实就是美剧演员的表演。刘畅 饰 邹志明
澎湃新闻:你们遇到讨论最激烈的是哪个片段?是河谷中的群戏吗?王瑞新: 其实河谷的戏份相对来说是简单的,超越了我们生活经验,依靠假定性在推进,他们的表演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大家没有生活的参照物,很难判断说他在河谷里演的到底是好是坏,就跟假钞一样,一拿到假钱,我们手一摸就会感觉它是假的。如果是一个外星币的话,其实谁也不知道,怎么样都可以。
难的可能还是乔林的片段。演员张淇是黑豹乐队一个非常优秀的歌手,他不是专业的演员,让他当一个渣男其实是挺难的,他生活当中是一个特别专一的人。我们的难点就是在于说服他,他就不相信说一个男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只能给他举例子。(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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