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国剧,首选新概念 2019国产剧概念逐渐成型 新类型凸显中式剧集特色
国产剧有什么?从前问到这个问题,我们会拿出宫斗剧、武侠剧和被戏称为“呕吐剧”的偶像剧来回应。然而在2019,我们看到国剧终于有了固定的类型和创新的理念。所谓穿越,所谓奇幻,所谓架空历史,这些都是在观众形成心理前提的情形下才能欣赏的题材。纵览2019的热剧,我们看到观众与制作方之间形成了共识:双方理解剧情预设的背景,不需要解释电竞选手是什么,机器人“五竹”为什么会出现在古代,《小欢喜》里的物业为什么在高考那天挂灯笼——国产剧已经有了它的“国情”,就像韩剧里多大牌的明星都要喝烧酒一样,国剧里的角色从他的身世、职业、取向都有了约定俗成的“默契”。可以说,2019是新概念国剧大放异彩的一年。
在借鉴了美剧的剧集设定和韩剧的精神内核之后,国剧在近十年来一直野蛮进化,从抄袭到无耻地步的《爱情公寓》到如今国剧彻底脱胎换骨、形成类型新概念,这其中既有内因也有外因。所谓内因,是指正午阳光等头部公司对精品剧的不懈追求,无论古装《琅琊榜》还是现实剧《都挺好》品质一以贯之。所谓外因,是指播放平台从各大卫视迁移到网络平台,付费背景下各个视频平台斥资买剧甚至亲自主投,让国剧有了更加广阔的播放平台和更加随性的播放时段。在内外因相互作用下,网络小说成了剧集故事的富矿,马伯庸为代表的作家成了精品剧集的保证,中式剧集有了它与日剧、韩剧、美剧分庭抗礼的作品支撑。
家庭题材,有多现实?
《小欢喜》、《都挺好》的热播,代表了国剧在现实题材方面的进化趋向。在婆媳剧热潮退去之后,家庭题材何处去,国剧已经有了清晰的回答。一方面,家庭剧淡化了婆媳的老矛盾,把教育问题变成剧情焦点,《小欢喜》和前作《小别离》抓住孩子教育的核心,引出了夫妻关系、学区房、出国留学、校园情感、师生关系等多个角度多个方面的故事,尤其教育问题堪称全社会的关注焦点,尽管观剧主体人群仍然是女性,但是剧集引发的焦虑是全家都感受得到的。另一方面,家庭剧找到了社会话题的新焦点,《都挺好》把“原生家庭”拿出来狠狠鞭笞,在姚晨身上集中了“大龄单身”、“女强人”、“原生家庭歧视”、“父母赡养”等多重矛盾,而倪大红把一个无能、狡黠、懦弱、爱作妖的父亲演得入木三分,贡献了堪称年度最佳的表演。这种家庭剧,需要对现实社会心理精准的把握,剧情设置一旦有迂腐的味道就会被粉丝讨伐,像是《都挺好》结局苏明玉跟二哥大和解,众多观众无法接受,也让该剧的口碑受到了影响。
对于国剧的家庭剧新概念,我们能在美剧、韩剧里对照出极大的差异来。像是美剧《我们这一天》里,镜头跟着一家三兄妹游走,大哥陷入事业危机,二姐一直被严重的肥胖困扰,被收养的三弟终于找到了遗弃自己的亲生父亲。每个人都破裂,每个人都在等待被治愈,这个家庭没有苏明玉这样的救世主,因而格外贴近都市人的自身。韩剧《山茶花开时》以一个单亲妈妈的视角展开,她在民风保守的小镇开了家小店,被小镇妇女们憎恶,却被质朴的男警员默默爱着,剧情中还加入了变态杀人狂的线索,让整部剧在平缓的日常里加入了悬疑风,口味繁复。家庭题材剧最能体现“国情”,在这个题材里,我们能最大程度感受到世道人心的变化——《渴望》与《都挺好》之间的差异,跟《都挺好》与《我们这一天》的差异一样大。
当古装剧超越宫斗
古装剧应该是2019国剧最大赢家。年初赵丽颖、冯绍峰主演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到年末的《庆余年》,中间《陈情令》、《鹤唳华亭》、《长安十二时辰》不断成为爆款,顺便捧红肖战、张若昀等主演。在宫斗剧被大幅限制之后,古装剧仍然能取得如此的佳绩,只能说国剧主创们下了苦功,而且各自用功的方式不同。像是《陈情令》,原著小说经过大幅修改后,变成了耽美影视化的极佳范例。肖战、王一博把魏无羡、蓝忘机的江湖情演绎得非常符合现代迷妹的胃口,也让老派观众感受到了别样的魅力。从画面到剧中人物关系的全面突破,让《陈情令》的评分和口碑一路逆袭,两位主演也顺利跻身当红偶像之列。《长安十二时辰》则是另一个极致,制作方考证了古长安的构造,还把当时的社会民情融入片中,观众能看到盛唐都城人们如何饮食、婚嫁、买卖、过节,能看到传说中的昆仑奴、紫金锤、流浪诗人、人工花房、宰相府第,单单一道火晶柿子,就让多少人流下口涎。原本模仿《24小时》的一个极限营救故事,变成了一部呈现大唐政治军事秘辛的大剧,国剧在古装剧方面的进步,在《长安十二时辰》里得到详尽体现。
《庆余年》成为年底影视圈的爆炸性事件,也让业内人士再度关注IP这个概念。实际上,这个故事很容易拍成一部烂剧:一个穿越男加上一个持枪机器人的组合,别说横扫北齐,横扫唐宋元明清都没问题。还好,制作方把这部戏做成了精品,张若昀在陈道明等一众老戏骨的加持下表现可圈可点,对可怜的古代人实现了从诗词歌赋到文治武功的全方面碾压。这是一部爽剧,现代人对古人的降维打击带给观众很大的快感;这同时也是一部具有突破意义的作品——编剧巧妙地绕开了“禁止穿越”的限制,给后来的剧集创作开了一条新路。总体而言,光凭借网络小说原著人气赚流量已经行不通了,IP改编需要向《庆余年》看齐,要做到《长安十二时辰》式的精细,或者就花心思寻找下一对肖战、王一博吧。
剧集比电影更勇敢
相对于电影来说,国剧的创新意识更加强烈,而且创新能够及时体现在收视率、热搜榜和豆瓣评分上。像是《全职高手》、《亲爱的,热爱的》两部国剧主打电竞高手主题,这在韩剧、美剧里都极少见到——电竞本身就是小众运动,制作方要投资这个类型显然需要更大的勇气。李现凭借《亲爱的,热爱的》一炮而红,也让勇敢者赢得了他应得的奖赏。当然,这种创新和勇气还是太少,靳东主演的《精英律师》开播不久就遭遇差评,诸如“一小时咨询费十万”、“万能律师啥官司都能打”之类吐槽不断,业内对于行业剧、类型剧的突破仍然等待更多的勇敢者。
不仅是国剧,美剧、韩剧近年来的创新也把电影业抛在后面——关注奥斯卡奖的影迷不断抱怨很久没看到好电影了。韩剧今年创新之作《耀眼》屡获大奖:20多岁的女孩捡到一个可以时空倒流的手表,她利用手表时光倒流,救回因车祸丧生的父亲的生命,自己却在一夜之间成了老太太,帅气的男朋友能认出她吗?看似一部奇幻剧,结局处观众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罹患阿兹海默症的年迈女子的幻想——年轻女孩经历的,正是老妇人这一生中所遗憾的:她亏欠的儿子、她依恋的父亲、她早逝的恋人。如此大胆又新颖的设计,让人为编剧的创作力感叹。国剧近年来不断充实新概念,不断丰富作品库;当编剧、导演和制作人放手创新时,我们才会迎来国剧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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