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女性的战场

□江丹

无论是1960年代的家庭主妇，还是1980年代的社交名媛，甚至当下这个时代的干练女律师，她们都不得不需要去面对和处理一样的婚姻危机，就是那种常见的、狗血的、最容易让女性失控的危机。这就是美剧《致命女人》的开篇。

对1960年代的家庭主妇来说，丈夫是生活和情感的依靠；在1980年代的社交名媛那里，丈夫则意味着她在社交场合的自尊；到了2019年的干练女律师这里，丈夫则更是搭档、伙伴的存在。她们都要接受丈夫离开的现实，并予以反击。

出轨、谋杀、姐弟恋……作为一部美剧，该有的元素都有了，一切都为制造紧凑密集的戏剧矛盾服务，以留住观众的时间。除了这些，《致命女人》还采用了三条时间线交叉叙事的结构，连观众起身去倒杯水的5分钟时间都不给，就是要让人打开就要看到底，否则就接不起前后剧情来。

可是，再精妙的戏剧技巧设计，也不如主题来得有热度。女性和婚姻，是最容易引发争议的话题，男性似乎已经对此沉默，但是女性依然持有高度热情。她们一度为剧中家庭主妇的觉醒而欣慰，为社交名媛的态度而感到鼓励，为干练女律师的强势而自豪。在这些女性观众眼里，这几位女主角在剧集伊始的表现都没有让她们失望，比如独立，包括经济的独立和精神的独立，让女主角在遭遇婚姻的重击之后有了反击的资本。

同为女性观众，并没有觉得女性在婚姻里的斗争姿态和对胜利的向往有多么重要，对其中婚姻的存在倒是有所质疑。剧中的这几位女主角，其实都没有那么需要婚姻，除了1960年代的家庭主妇一度认为婚姻就是爱情的最好归宿，而甘愿放弃自我投身到一切围着丈夫转的婚姻里之外，另外两位女主角的婚姻，其实都是某种形式的存在。社交名媛必须要有一段看起来美满的婚姻，因为这会让她在社交场合更有面子，起码会引来那些婚姻不幸者的羡慕，尽管这可能会产生一些背后的诋毁，但对一个社交名媛来说，活在议论里才意味着存在感。当下时代的那位女律师，似乎更不是那么需要婚姻，她有另外的情感伙伴，事业发展也远比丈夫强势。

为什么非要给三位女主角各自安排一段婚姻呢？大概是因为最终步入婚姻的女性才是社会的大多数，婚姻里发生的事情才更有讨论的空间。现实则是，这些大多数，在婚前明知道婚后会发生种种狗血故事，但还是毅然决然走进婚姻，与自己的搭档一起组建小团队，在社会上升级打怪。尽管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有那么多坚持单身的杰出女性，但我们对这个群体还不是那么宽容。在知乎上经常看见关于单身女性老去的提问和回答，结果无外乎是“老无所依”，即便经济条件丰厚，也要面对花钱也找不到人照顾的尴尬。单身女性的单身主义就这样被一点点击退，在很多人眼里，未来的孤老无助实际上比当下父母的催婚更可怕，因为后者可以反击，而前者只能无力地忍受。

《致命女人》里，婚姻是女性的战场，而关于这部剧的所有话题，就是基于这个战场。可事实应该是，婚姻是女性的战场之一，但不是唯一战场，而当婚姻这个战场出现烽火，没有胜利者，只能两败俱伤。

伤得有多严重？《致命女人》里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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