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剧《欺诈刑警》:如何对付电话里的骗子
2019年8月31日,电视剧《欺诈刑警》(サギデカ)在日本NHK综合频道播出。这也是担任主演的木村文乃今年第二次出演电视剧——从《大奥·最终章》里的江户时代大小姐摇身一变为一位当代刑警……
《欺诈刑警》海报
顽疾之痛
《欺诈刑警》这个剧名,听上去有些稀奇古怪。第一次主演NHK电视剧的木村文乃,在剧中扮演的角色是警视厅搜查二课南新宿分室一位专门负责对付“特殊欺诈”的“警部补”今宫夏莲。所谓“特殊欺诈”,其实就是中国人耳熟能详并感同身受的电信诈骗。
女主角木材文乃
不只在中国,电信诈骗已经成为各国的社会“顽疾”,同样包括日本。虽然《日本刑法典》第246条第1项明文规定了“欺骗人而使其交付财物的,处十年以下徒刑”,电信欺诈在日本仍旧有愈演愈烈之势。在2018年,日本电信诈骗的受害金额高达356亿日元(约24亿人民币),相当于每个日本人被骗去将近300日元。与中国一样,电信诈骗犯的主要目标也是老人——他们普遍对一些新型诈骗手段没有辨识能力。诈骗者一般会谎称为对方的子女,编出丢了公司支票等理由要求父母垫钱。考虑到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2018年,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已占日本总人口的28.06%,这个情况自然变得更加糟糕。光是2015年,日本警方就接到了2万起因电话诈骗而报警的案件,其中,60%的受害者是60岁以上的老人。
老人被骗去的往往是一生积蓄
以此看来,《欺诈刑警》又是一部切中当下时弊的现实题材电视剧。日剧的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集数很短,通常只有10-11 集(NHK“大河剧”、“晨间剧”除外)。而NHK“土九档(星期六晚间)”电视剧的特色就是“更短”,往往只有常规电视剧一半左右。比如《欺诈刑警》不过五集。要在这样短的剧集内讲故事说清说好,考验的自然是编剧的功力。好在从第一集的情况看,日本知名女编剧安达奈绪子没有让观众失望。她的代表作《透明的摇篮》曾经获得“CONFiDENCE日剧大奖”的最佳编剧,在今年上半年播出的漫改电视剧《昨日的美食》剧本同样迎来好评。
而在《欺诈刑警》的第一集里,就描述了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案例。一位名叫三岛悦子的老太太,接到诈骗犯的电话声称其子三岛和敏在外面猥亵女生,老太太情急之下居然把准备搬去养老院的钱交人前去“疏通”,结果自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还不是结束。日本当局在报纸上宣传,“警惕汇款诈骗,请假装受骗协助警方抓捕犯人”。这位三岛悦子因此以身涉险。家庭主妇怎么会是身经百战的诈骗犯的对手,她第二次上当受骗,再次丢了一大笔钱。引来儿子牢骚满腹:“除了被人骗钱,你什么事也做不成”。绝望的老太太因此上吊自尽,虽然侥幸被人救下,最后仍然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引发了肺炎而含恨离世。
遭遇儿子斥责
这个悲剧,在剧集里并非故事主线,却足以令观众对电信诈骗犯产生切齿之恨。本剧一开始的那一幕抓捕诈骗犯团伙的镜头,因此更为显得大快人心。至于日本的电信诈骗团伙在剧中仍旧采用效率低下的现金交付形式而非直接转账,恐怕也是拜日本电子支付不甚发达所赐了。
盗亦有道?
虽然剧集显得短小精悍,但《欺诈刑警》在人物设定方面与通常的日剧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反派人物的设定。普罗丁曾说过,“去掉坏的人物,戏剧的力量也就消失了,这些人物是戏剧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日剧中的反派,往往因为“情有可原”而令人恨不起来。《欺诈刑警》同样如此。由高杉真宙扮演的加地飒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他每天早上准时出门上班,在路上与见到的邻居打招呼,甚至一丝不苟地践行“垃圾分类”。可是他偏偏是一个电话诈骗团伙里的“销售冠军”,在一个案子里就骗得500万日元(相当于33万人民币)。
人们往往会同情弱者,往往会对有悲惨经历的人产生同情心,即使他是一个杀人犯,也会对他有怜悯之心,因为观众会将他的错误部分归结为生活所迫,在心理上安慰自己。《神探伽利略2》的最后一个故事《圣女的救赎》就是如此,由天海佑希扮演的女主角的温柔、贤惠、隐忍,都让观众对她的好感倍增,甚至忽略了她其实是个弑夫的妻子。至于《欺诈刑警》中的加地飒人更是有着一个悲惨的出身:6岁时父亲死亡,10岁时母亲离家出走。年幼的他只能带着弟弟依靠向好心邻居乞食为生。弟弟最终死于营养不良,加地飒人则被送进了福利院,高中毕业后来到东京闯荡。这样的“人设”,毕竟惹人同情却显老套。《欺诈刑警》的有趣之处在于,以加地飒人为代表的电话诈骗犯们完全不存在“负罪感”,而且带有理直气壮的“正义感”。
充满“正义感”的加地飒人
这种怪异的感觉,从加地飒人刚刚加入这个团伙就开始了。如同大众早已熟知的那样,日本的黑社会同样采用公司化运作,因此电信诈骗团伙的小头目佐藤(玉置玲央 饰)干脆就称为“店长”。在新入职员工的培训会上,他冠冕堂皇地表示,“在我们的工作中,遵守规则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当然也不会对员工施加暴力”,他们也可以自由辞职。实际上,这个诈骗团伙依靠金钱而不是暴力维系员工的忠诚——每天2万日元(约1300人民币)的交通费,每个月工资100万日元(约6.7万人民币),业绩高的甚至可以拿到一个月500万日元!这个金额是如此惊人,无怪乎出身贫寒的加地飒人听到之后两眼放光。
洗脑有术的店长
最具有讽刺性的一幕,出现在加地飒人被捕之后。在警察的审讯中,他表达了对诈骗团伙的赞美——在社会上还有付出同样努力后能够赢得同样回报的地方么?“那些合法却吝啬而又冷酷的黑心企业,让人工作到想自杀的地方却只支付微薄的工资”。不但如此,诈骗团伙还为自己的诈骗行径披上了“合理”的外衣。他们的攻击矛头直指日本的老年人(主要的受害群体)。这些生于日本经济腾飞时代的老人,拥有了丰厚的资产。而在“泡沫经济”破灭后将近30年内成长起来的“平成废柴”们却囊中羞涩。于是乎,电信诈骗犯们反而承担了一个“光荣”的使命——社会财富的再分配(代际流动)。被彻底洗脑的加地飒人因此直言,劫贫是有罪的,但我们(电信诈骗团伙)是在劫富!
我们的主角今宫夏莲居然无言以对,而她的顶头上司手塚贤三(远藤宪一 饰)提出的意见是“给他一顿拳头让他闭嘴”——然而这是违法的。实际上,今宫夏莲甚至对加地飒人的想法抱有一丝认同。在她看来,他应该去骗那些“通过欺压年轻人而不劳而获”“悠闲地过着优越日子的(老)人”——这当然与身为警察理应秉持的““劫”本身就是一个犯罪”的态度背道而驰了。
警方无言以对
反派的命运
从剧情来看,《欺诈刑警》仍然沿袭了警察类题材的职业剧常见的架构,即主线结构与独立单元相结合。警察是侦破案件的职业,而每一个案件从发生到解决都是一个完整独立的故事,这就决定了警察职业剧中的结构方式,需要一个案件、一个故事的逐步推进。《欺诈刑警》第一集,讲述的就是破获这一诈骗团伙的故事。
通过字幕的提示,观众可以知道,从2019年1月开始,警方发现辖区内电话诈骗案件激增,判断有一个团伙开始大规模作案。这个电信诈骗团伙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在进入“工作”岗位之前,所有人都不能使用公交卡通勤,私人手机也必须关闭。但警方还是通过可疑房间的人员出没与房门换成密码锁找到了诈骗犯的窝点。今宫夏莲在其对面的大楼里租了一间公寓,透过望远镜对诈骗窝点进行持续监视。有意思的是,剧中还特意安排了一个情节,即今宫夏莲暗中检查了加地飒人扔下的大包垃圾,这自然要归功于日本的垃圾定时回收制度,可以通过垃圾数量对房间内的人数有个大概判断。
警方监视窝点
到了已经换成“令和”年号的2019年8月1日,警方终于开始收网。对此,诈骗团伙竟然也做好了应急预案,能够成为罪证的物品(比如文件)或者被扔进浸满水的浴缸,或者被扔进抽水马桶,或者干脆扔进微波炉“毁尸灭迹”。这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地下斗争”的色彩。尽管大多数成员(包括加地飒人)最终被擒,但是这些底层人物对于团伙内幕一无所知,“店长”佐藤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在衣柜上预先留下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暗门,警察到来之时便从此逃之夭夭……
从暗门逃走的店长
从剧情的设定来看,这个佐藤的逃跑实在是势所必然。毕竟警察类题材剧中的每个案件都相互独立的话,整个作品就会失去连贯性,对观众的吸引度也会降低。所以,编剧通常会选择一条主线将所有的故事串在一起。从《欺诈刑警》的情况来看,追踪佐藤最终顺藤摸瓜摧毁整个诈骗团伙,自然也是题中之义了。在第一集的结尾,警方以“证据不足”释放了拒不交代一切的加地飒人,无疑也是希望通过追踪他出狱后与同伙的联络找到破案的线索了。
警方释放加地飒人
另外一个悬念则是,令人好感有加的反派角色加地飒人的命运最后如何?是否会改邪归正?还是会幡然悔悟甚至反戈一击?希望编剧能提供有力反驳诈骗犯“劫富”理论的桥段,毕竟贫富差距引起的社会矛盾已经遮蔽了太多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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