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走进“清宫宇宙”,《如懿传》高段位构建新古典美学
《甄嬛传》大火之后,古装大女主成为最热门的电视剧题材之一,吸引了无数关注的目光,其中《如懿传》颇受观众期待。8月20日,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如懿传》终于在腾讯视频开启独播,周一到周四每日晚8点更新2集。也正是因为大众的期待很高很杂,自带体系的《如懿传》需要快速确立自己的独特性,才能对观众形成准确的追剧导向。
腾讯视频的会员制允许会员始终多看6集。也就是说,腾讯视频的VIP在20日当晚,便可一口气看完《如懿传》的前8集。这个量已足够打破一部新剧的陌生感——观众通过8集连看,已可看出一部新剧的主题诉求和视觉风格,更能了解到该剧在故事编写、人物塑造、制作、表演等环节上的真实水准。可以说,凭借首周更新的14集,《如懿传》迅速完成了抢滩登陆,已经把独特的气质展露无遗,接下来必然要在高段位上继续发威。
进or不进“清宫宇宙”,这是个问题
虽然《如懿传》的创作很严肃,但要观众彻底进入剧集的氛围总需要一段时间。因为内地观众对清宫剧有一份天然的娱乐心态,甚至自建了“清宫宇宙”。和好莱坞的漫威宇宙、DC宇宙不同,咱们的“清宫宇宙”不是由某一家影视公司所主导的,而是观众们把众多以清朝皇族为主人公的言情剧、宫斗剧、古装剧自行串联而成。这些剧集有着相同的时代背景、接近的时间线、以及虽然名字各异但历史原型共通的角色。即便剧集都各有各的风格和水准,但观众还是创造性地将它们都纳入了“清宫宇宙”之中。那么对于《如懿传》而言问题就来了——进,还是不进这个民间的“清宫宇宙”呢?
非会员可能还得多看两天,会员却在第一天便有了答案。《如懿传》很明显没有主动迎合“清宫宇宙”的意思。因此,讨论《如懿传》到底是《甄嬛传》的续集还是姐妹篇的意义不大。邬君梅饰演的钮祜禄·甄嬛本是两部戏最大的纽带,却也没有丝毫要传承的意思。以至于不少网友发弹幕调侃:“嬛嬛,你变了~”
《如懿传》只用了四集左右就立下flag,与其它清宫戏划清了界限。它有爱情却不是言情剧,它有权谋却不是宫斗剧。出品公司新丽传媒这次的野心,是要在清宫剧里做新古典主义美学和现实主义的新探索。
写实or写意,新古典主义美学构建平衡
网络上一些清朝老照片的绝对真实,总是会幻灭一些观众舔屏清宫戏的冲动。这从侧面证明了不同时代在审美上相差甚远。于是《如懿传》在视觉上既不能一味写实也不能一味写意,是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下与现代审美相结合。目前来看,导演汪俊延续了他当年与日本合拍《苍穹之昴》时的美学品位,会在不同的场景里选择最适宜的视觉感受。
比如前两集频繁出现的宫殿转角,还未登基的弘历和还叫青樱的如懿在这里有过两次长谈。这时的两人都还青涩,整个画面也都是清丽光亮的。到了第八集,如懿在门内坐着等李玉来敷药的时候,屋内视角便采用了明暗对比十分强烈的光影。前者写实后者写意,只因都契合了角色当时的心境,所以都很唯美,也都很走心。
还有一处细节也挺叫人眼前一亮,那就是《如懿传》里我们不仅看到了妃子们华丽的指套,更看到了指套脱去后的长指甲。之前的清宫戏,妃子们的指套基本上是纯装饰,观众也早已习惯并包容。直到《如懿传》里看到如懿洗手时露出了那符合当时“尖、长、白”三标准的指甲时,观众才意识到指套真切的使用价值所在。把提升视觉华丽度的元素落到了实处,这正是新古典主义美学所构筑的平衡。
线性闯关or开放世界,入世的况味成人才懂
由于强情节在吸引观众追剧上有显著的效果,所以很多国产电视剧都采用了早期电子游戏线性闯关的模式。可如今在电子游戏界,以前那种一条线闯关到底的模式早就不流行了。现在游戏界流行的是“开放世界”概念,玩家的每一个行动和选择不一定当下产生效果,却有可能对未来或地图上的其它地方产生影响。《如懿传》的故事就超脱了线性闯关,更接近于开放世界的理念。
如懿的原型纯帝继皇后在史书上记载甚少,几乎被抹去了过去曾存在过的痕迹,她的一生际遇更是一个谜。《如懿传》正是看中了这个切入点,把剧集拍出了“一代帝王夫妻的婚姻围城”与“一曲封建皇权下女性的挽歌”这样人性更深层面的价值。首周更新的这几集,完全可以看成是弘历、青樱(如懿)等一批年轻人入世后,初尝了人生的各种况味。如懿的人生不是闯关,而是在复杂的世界里活着,经历各种磨砺后达到“心无执念”的境界。
第一集弘历和青樱在宫殿转角那里第一次对话,构图、言语、肢体、情绪,以及在两人手里传递的千里镜,都在诉说着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打小的情分。这是构建整部戏主角情感纠葛的根。有这个根之后,如懿即便不一关一关地闯也不会被观众所忽略。而且观众会自觉地把长线的、穿插的各种铺陈关联起来。
比如第五集里如懿从郎世宁那里听来了西方“一夫一妻”的婚姻观,并未立刻触发什么强情节,而是埋下一笔。到第六集白蕊姬成为了玫答应才呼应了这一伏笔。而玫答应显然又为未来埋下了更大的一笔。再比如大阿哥永璜的抚养权归属问题,本是一个会左右剧情走向和人物关系的大事件,也被分散成数个铺垫,放在了三集之中,完全符合世界运转的正常节奏。细致的铺垫与交织的剧情,《如懿传》的这个后宫绝不是一关接一关那么简单,而是一个互相牵制的整体,是一个很真实的世界。
鉴于此,另外一个有现实主义参考价值的小团体出现了,那就是同乡的如懿侍女惢心、太监李玉和太医江与彬所构成的三人组。这三个人和弘历、如懿的出身天差地别,但也都是刚刚入世的年轻人,从另一个角度体味着成长的艰辛。他们“凭真本事吃饭”的信念,更是相当正能量。脱离了女主角个人闯关模式,《如懿传》为清宫古装剧的创作打开了新的空间。
演技是决定倍速选择的第一标准
自从在线视频平台纷纷推出可调播放倍速功能,网友就喜欢拿播放倍速来衡量一部戏。从弹幕和社交媒体上的声音来看,很多网友都表示《如懿传》是为数不多应该用原始倍速来观看的国产剧。这其实很好理解,用1.5倍、2倍的高倍速观看剧集,很容易错失细节信息。对于那些细节不考究的剧集,高倍速的确可以节省时间;而对于那些细节考究的剧集,高倍速就会让观赏体验大打折扣。开播仅一周,《如懿传》剧情上的细节信息目前还没有大规模展开,但是表演上的细节信息之丰富,已经足够让观众不愿错失。
张丰毅、陈冲、邬君梅三位实力派一上来就给《如懿传》的表演打了个样儿——张丰毅不怒自威、陈冲满眼都是戏、邬君梅能把太后得知皇上要给自己加徽号时心里的得意全然写在脸上。他们的表演节奏拿捏得可丁可卯,稍微调整倍速,就不对味儿啦。况且《如懿传》表演上的亮点,还不仅仅是他们三位的个人表现。
《如懿传》最大的表演亮点,在事件发生后,不同角色的不同反应。对,就是群像中的个体差异。比如第三集里,青樱(如懿)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向张廷玉陈述自己姑母乌拉那拉氏的死因。当青樱说出“当真”二字后,在场的三个角色都有一个镜头。张廷玉的眼珠左右摆动了一下,心有疑惑却已明了自己不能再追问;太后则松了一口气,确定这回是真的稳了;皇上则眼神下落,用上眼皮盖住了眼珠,内心状态最为复杂。这三个镜头都极短,却每一个镜头都传递了丰富的信息。同样的情况还有皇上下令把海常在的宫女“乱棍打死”后,在场所有人也都各有一个信息丰富的反应镜头。这种段落,正是值得观众细细品、慢慢嚼的地方。
只更新了一周,《如懿传》就凭借精彩的剧情,各位演员精湛的演技,担起了观众的期待,让那些喜欢清宫戏的观众彻底放心。故事细致、画风典雅、表演到位,《如懿传》不仅高姿态地拉开了大幕,更呈现出渐入佳境的态势——相信后续的70多集也会一如既往地,在高段位上稳定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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