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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四川“路人甲”漂泊逐梦

四川日报 2015-08-07 09:50 大字

在热闹的暑期档中,没有明星出演的《我是路人甲》因为著名影星梁朝伟、林青霞等人的影评引发热议,也把“群众演员”这个群体推向台前。

这是一群活跃在剧组的普通人,他们头顶没有明星的光环,却不乏同样的付出与艰辛。他们在欢笑、眼泪与汗水中,憧憬着属于自己的“星”途。

这一次,记者寻找到漂在北京、横店、成都的四川“路人甲”,听他们讲述自己的“群演”人生。

横漂

主动推掉完不成的戏

人物:毕竟,男,47岁,横漂14年职业梦想:去北京当演员

自贡人毕竟,目前正在《铁血军魂》剧组道具组工作,有时候上个小特约。

2001年5月以前,职高毕业的毕竟在浙江台州打工,从报纸上看见横店的演员培训班招生就来到了横店,交了900元的学费,开始学习表演。当年33岁的他是培训班中年纪最大的学生。一个月后,他开始在不同的电视剧中当群众演员,一句台词也没有。2001年,在何润东主演的《风云》中,毕竟第一次有了台词,就那么一句,让他终身难忘。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从一个群众演员变成了有台词、偶尔有特写镜头的特约演员。

在拍摄《乾隆下江南》的时候,导演给他三大篇台词,要求第二天就上戏。毕竟很诚恳地对导演说:“这个活早几天告诉我没问题,叫我一晚上拿出来恐怕会耽误你的戏。”导演很惊讶,主动推掉角色的特约演员还是第一次遇见。毕竟这种诚实的态度很快受到大家的欢迎,戏也越来越多。大家熟悉的大戏《天龙八部》《汉武大帝》《永乐英雄》中他都有几个小角色。

这些年,毕竟每两年回家一次。因为他挣的钱都给了老婆孩子,所以家人也没什么怨言,不过都觉得他演戏是搞耍的。“我女儿也来过横店看我,我带她去几个剧组看了看,女儿不感兴趣,玩儿了几天就去广州打工了。”

记者以为他已经转型专心做幕后,毕竟却透露,自己正在存钱准备去北京发展。“在横店混群众,最终还是个群众。北京竞争很大,但剧组不少,而且中年演员也不多,说不定有机会。”

为了存钱,他转行进入道具组,因为道具组收入比群演稳定,对他来说,暂时的放下是为了更大的梦想。

群像

目前横店登记注册的群众演员有2万多人,但真正能上戏的就几千人。2015年上半年,剧组从原来的50多个,下降到20多个,工作机会越来越少。记者辗转联系到当年和毕竟同时到横店的老乡陈宏宇,他坦言自己没有毕竟那么执着的演员梦。当初以为能在这边赚到钱,结果钱很少,还不比打工清闲,做了不到两年,就选择去其他城市打工。毕竟还有一位老乡已经从横店漂到北京,依然当特约演员,不过这位老乡拒绝了记者的采访,理由是没干出个名堂不好意思让家乡人知道。

北漂

一个月最多拍了90条广告

人物:马国芯,女,25岁,北漂5年职业梦想:做演员做到老

联系上马国芯的时候,这位90后成都妹子正在《怒江之战》剧组。由于武戏组正在抢戏,马国芯所在的文戏组正好歇息,能和记者聊聊她北漂的故事。

马国芯本来是舞蹈演员,有一次误打误撞在成都参加了演员培训班,并出演了《镇四川》《我在震中》《5月的声音》等影视剧。但由于成都剧组不多,马国芯发现如果要继续走演员的路就必须去北京。

2010年秋天,马国芯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北京。在付了合租的房租,交了北京电影学院自考班的学费之后,她身上的钱也没剩多少了。

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马国芯一边向剧组递资料,一边寻找工作的机会。为了挣钱,马国芯应聘成为购物台的模特,一个月最多拍摄了90多条广告。

此外,她还不停接拍各种广告短片,两年里,房产、汽车、电商各领域的广告中都留下了她的身影。“我当时投资料给剧组,回复率很低,我拍广告就是想着能多露面,这样可能会被更多人看见,有新的机会。”

北漂几年到底跑了多少剧组,马国芯也说不上来,她最想上角色戏。“但有时候没钱,或者剧特别好的时候,也愿意去跑跑特约,毕竟一天还是能有几百元收入。”从2011年开始,马国芯的戏慢慢多了起来。数字电影《求生者》、《拯救》,院线电影《梦开始的地方》她都是主要演员之一。2013年,由于两部戏没有衔接上,中间几个月都没有收入,还是朋友借钱给她,才渡过难关。

从2014年开始,马国芯连续接拍了网剧《STB超级教师》,电视剧《大刀记》,收入稳定了下来,她终于租了单间的房子,虽然只有25平米但也算有了个家。

北漂的艰辛当然不仅仅是来自于经济压力。曾经有一位老演员故意找茬,当着全剧组面骂马国芯,她虽然一肚子的委屈但只能选择一言不发,直到拍完那场戏之后冲进酒店房间大哭。“新人如果被骂,容易乱了分寸。我当时就想着一定要先拍完那场,不然会耽误所有人的进度。从那次事情之后,整个剧组的人对我非常好,那位老演员也再没有骂过我。”

马国芯的职业规划就是想一直做演员,“很多人说,女演员就那么几年,红不出来就别混了。但我觉得我20多岁可以演年轻人,三四十岁可以演中年人,以后还能演老年人。这个职业其实比很多职业生命力都长。”

群像

在总数达30万人的北漂演员群体中,像马国芯这样单打独斗且有不错发展的并不多。成都昌军影视演员公司负责人彭雨微告诉记者,每年都有心气很高的年轻人离开成都前往北京,但由于多数非科班出身,没有专业表演,只能在各剧组“跑群众”。

这些年轻人每天奔波于北影厂和各大剧组报名点之间,他们生活艰苦,合租在半地下室,收入不稳定,不得不兼职打临工养活自己。

成漂

为圆梦去少林寺学武

人物:彭代豪,男,25岁,成漂2年职业梦想:金马影帝

见到彭代豪时,他刚参加完一个健身教练培训班。“我觉得健身能够保持身材,还能让我多一项生存之道。”

彭代豪是宜宾高县人,从小受到李连杰《少林寺》影响,想当功夫明星,为此他还专门去少林寺习武两年。“习武哪有那么容易,我去两年都是练基本功,当时才初中毕业,常常给家里打电话哭鼻子。”两年之后,彭代豪决定回家继续读书。大学期间彭代豪开始真正接触演戏。在宜宾自制的第一部电影《找钱》的海选上,获得导演的青睐,担任男主角。“拍完《找钱》之后,我觉得在宜宾没有太多的平台和发展,决定进军成都。”

由于剧组有限,来到成都的彭代豪,开始接演100元一场的成都地方栏目剧,这让一直憧憬大银幕的他感到巨大的落差。

2014年,刘德华的《失孤》剧组来到成都取景拍摄,他作为群众演员被选中。“虽然只是当刘德华的背景,但导演还是亲自给大家讲戏,叫我们怎么走,怎么看。”彭代豪休息时偷偷看刘德华怎么拍戏,“他每次拍完一个镜头都要去和导演沟通……”也是这次经历,让他感受到专业的剧组拍摄流程、专业演员的表演方式,了解到真正的电影。

有了一些积累后,彭代豪开始学习做导演,接一些微电影的拍摄。“北漂、横漂压力都不小,我想在成都影视圈内把名气做起来。”他觉得,在互联网的时代,自己的微电影作品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引起人的关注。他相信“互联网+”时代的小演员,也有自己的平台和机会。

群像

活跃在成都的群众演员、特约演员有上千人,主要来自成都几所影视学院。在成都,剧组不多,机会也不多。很多时候,这些年轻演员们会参与电视台栏目剧、微电影的录制来挣钱,多数人有自己的工作,利用闲暇时候来上戏。比如,38岁的卢星在参加一个电视台栏目组的活动时,误打误撞成为群演,平时他在家里看铺面,有戏的时候就去尝试一把。“我不靠这个挣钱,就是过把瘾。”

□殷丽君 本报记者 常雄飞

明星的“路人甲”时代

梁朝伟

30年前,我在卖家用电器,后来在周星驰劝说下放弃工作和他一起去考艺员训练班,在艺员训练班的一年,靠自己之前的积蓄撑下来的。生活过得很辛苦。在大多数人看来,路人甲只是路人甲,就像偶尔擦过夜空的流星,不会一直停留在你的生命里。但是,即使微弱如流星,也会有它的轨迹,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借着划过夜空的那一秒钟,发出属于它自己的声音,希望被有心的人听到。

林青霞

我忆起十八岁那年,一个人傻乎乎的,和大电影公司的大制片会面,他要我签八年长约,还说等我成熟了可以演性感戏,吓得我落荒而逃,结果一生都是自由演员。当初我也是路人甲,在路上被路人乙、路人丙找去拍戏,本来以为是做临时演员的,没想到却做了主角。谁知道?机会随处在。努力!努力!路人甲!

群众演员分这些类型

群众 无台词 酬劳 一场戏几十元小特约 有1-2句台词 酬劳 一场戏上百元大特约 有特写、有几句台词 酬劳 一场戏几百元

角色 有角色名字,戏份更重,台词更多酬劳 一部戏几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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