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能行人 刘小元
父亲离开我们4年了。4年来,我总感觉父亲他老人家没有走,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历历在目。
父亲一九三四年农历正月二十出生在宜君县五里镇刘家塬村。父亲九岁时爷爷去世了,奶奶带着我的叔叔和姑姑回了娘家黄陵。年幼的父亲砍柴回家找不到母亲和弟弟妹妹,嚎啕大哭,在村里跑东家跑西家找妈妈……后来才知道,爷爷曾经跟随奶奶的两个哥哥在陕北闹革命,由于国民党追杀,奶奶的娘家人匆忙把奶奶和叔叔、姑姑接走,因时间紧迫没有带走砍柴还没回家的父亲。
奶奶离家后,年少的父亲就当了长工给人家放牛、种地、挑水、砍柴……
父亲很少给我们说他年少时的经历,也许是不堪回首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更不愿意让儿女知道。
二十岁时,父亲已经是个俊秀帅气的小伙,经人介绍入赘当了上门女婿,来到了白家塬村。母亲常常说,你父亲恓惶的,结婚时家里没有个啥啥,一个老土窑,一个土炕,一个锅台,结婚时盖的被子都是破烂不堪的……
父亲勤劳朴实,聪明能干,为人谦和,孝敬外公、善待外婆、思想进步。父亲还乐善好施,我能记起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候把打工叫“跑流串”,河南、安徽、山东的人只要来到白家塬村,父亲便会叫回家吃饭住宿。父亲常常说,能帮人一把就帮一下,行善积德哩!
那时候家里穷,有时候母亲也抱怨,一大家子人都没有吃饭,父亲不打招呼就把那些人领回家。记得有一天中午,母亲做了一锅菜溜溜,父亲在村口遇见了两个饿了近一天的小伙子,就把他们领回家,一锅菜溜溜竟然让他们吃了个光净。俩小伙感激地说:“多亏刘叔救命之恩,我们不会忘记刘叔的大恩大德”。从那次吃饭后,这两位小伙常来我家,并且和我大哥相处要好,大哥说一个叫张文清,1952年人,京戏唱得特别好;一个叫考直勇,1954年人,会武术。
父亲爱说媒,见了谁家有个小伙子,谁家有个女子娃,就爱给人牵线搭桥。但这些家庭有好说话的,也有难说话的,父亲给人说媒都是免费的。为了说成一门婚事,父亲左右周旋,软磨硬泡。家庭好的请吃顿饭,家庭不好的,父亲经常是自己掏钱买上几包纸烟,几包卷烟。经他介绍成家的夫妻有五十多对。
父亲没上过学没文化,但是他非常重视教育。宜君的张怀林老师常给我说:“我在五里镇教了多年书,你们兄弟多,五天一逢集,你父亲就背着馍布袋给你送馍来了。”有父亲的重视,我们兄弟都读完高中,也有的上了大学。大哥爱好音乐和绘画,对音乐一点都不懂的父亲,给买了二胡和唢呐。我喜爱书法,每次写字,父亲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有时还评说,这个写得好,那个结构不对,其实斗大的字他也不认识几个,还不停地鼓励我。
父亲八十三岁离世,和母亲风风雨雨六十多年,一辈子吵吵闹闹,但也是不离不弃,恩恩爱爱,养儿育女。父亲晚年卧床不起,母亲精心照料,陪伴左右,饮食起居,照顾有加。父亲常常对母亲说:“到我身体好了,我给你劈柴、做饭,咱们喂头牛,种种菜园子。咱们坐一回火车、坐一回飞机,美美地游玩一回。”
这话让我想起了海子的诗歌:“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父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也憧憬诗情画意美好的生活。一个平凡的老百姓还浪漫无比!
我明明知道父亲走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可我总认为父亲还在,还躺在家里的炕上睡觉,还在地里干活,还是那样谈笑风生。言谈举止,恍惚就在眼前。我好想和父亲再说说话,总觉得我们父子有好多话没有说完!我总想再叫一声“大,孩儿想您了……”
我把这段文字念给八十二岁的老母亲听,老母亲听完已是泪流满面,只说了一句:“你父亲一辈子是个能行人!”陈炉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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