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旧貌和新颜
焦倩茹
记得有一首歌唱得好：“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是啊，我们每个人、每个家庭的命运都与祖国紧紧联系在一起，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呼吸着祖国的呼吸，光荣着祖国的光荣。
四十年前，我家在耀州区（以前叫耀县）孙塬镇惠塬村西堡——一个乡亲们称作北场的空旷场地上。全家老小七口人，挤在一间生产队废弃的土坯填充、木头支撑起来的大房子里，房子大约25平方米。幸好大哥去当兵了，我和姐姐还有父母住在这里，二哥和三哥没处住，又因是男娃，只好把他们安顿到房子西北方向、离我们大约50米远的地坑院中废弃的牛窑里。我家这间25平方米的房子，既是卧室，又是客厅，还是厨房。好在房子西边有窗子和门，还算敞亮。父母嫌烟熏火燎伤害我们的身体，就在房门西南边用土坯搭了一个茅草小屋，用来放锅台。
那时，我已经十岁，可因家里穷还没有上学。有一天，在耀县公安局工作的舅舅来我家，看到我还在家割草放羊，就给了我妈五元钱（那时的学费是一块五毛钱），我才得以报名上学。我常年穿着姐姐穿旧的少颜没色、宽大得像汉服的衣服，上面还贴满了各种补丁。两个哥哥常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粗布衣服，有时候补丁烂了，没及时补上，人一走动，屁股上的补丁就会像烂窗帘一样扇着风，这样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原来吃大锅饭的日子彻底成为了历史。以前吃苦耐劳的人更勤快了，以往好逸恶劳、滥竽充数的人，再也没有耍奸溜滑的机会了。因为土地承包到户，农民们的劳动积极性空前高涨，粮食产量也大幅提升，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因为改革开放和联产承包的好政策有了很大的改观。全家老小吃玉米面馍、喝稀粥就咸菜，一年到头少见鸡蛋、不见荤腥的穷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全家老小七口人住一间房子和一个牛窑的穷苦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我们终于吃上了白馍白面，而且一日三餐顿顿有菜有蛋吃。妈妈隔三差五地包饺子、烙煎饼，我们每天一日三餐不重样，逢年过节的鱼、肉、奶、蛋和各种点心更是应有尽有。我们平时的穿着也是一年比一年时兴，一年比一年好看，以往那种“新三年，旧三年，补丁摞补丁”的穿衣习惯，也永远成为时间长河里一段难忘的记忆。
吃饱穿暖了后，我们在我家的自留地里开辟出了一个大院子，院子东边盖了两对檐的六间砖瓦厦房，中间是出入的通道。过了几年，我家经济更宽裕了，父母又在厦房北边新箍了四个坐北朝南的砖窑，人住在里面冬暖夏凉，特别舒服。父亲说，他三个儿子，一人一个窑洞。可是后来大哥和三哥都在城里定居了，父母就给他们每人留了一个房间，供他们逢年过节回来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大哥在部队提干了，成了人人羡慕的营级干部；姐姐高中毕业后嫁到了县城，在街办工厂上班，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二哥高中毕业后进了市上的水泥厂当了协议工，平时工作虽辛苦，好在工资还不赖，发得也很及时；三哥考上了当时的铜川师范学校，成了吃商品粮的人民教师；我也考上了铜川师范学校，家里的光景一年比一年好。我们家的小日子那可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
九十年代初，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离县城四十多里远的乡村小学任教，三年后调到城里的学校继续教书育人。三哥弃教从政了，成了一名公务员。大哥从部队转业后在银行工作，现已退休。
九十年代后期，因为我们村依山而居，山上的石头又特别适合做水泥，所以我们惠塬村变成了耀州区的一个工业园区，现在建有好几个水泥厂和粉磨站，二哥便回到村里的水泥厂上班了。工作地点离家近，还能照顾上家里人和地里的庄稼。
二哥除了平时上班，在周围乡亲们的带动下，又在我家的自留地里栽上了花椒树。等花椒挂果了，除了平时剪枝除草，每年暑假一家人要辛苦两个多月，冒着酷暑，忍着刺扎，起早贪黑地把花椒一朵一朵地摘下来，然后运回家晾晒，最后再把花椒卖掉换钱，这又是一笔大收入，二哥的腰包比以前更鼓了。他把院子中间两对檐砖瓦房的西边四间拆了，在院子南边的大门两边又盖了四间水泥钢筋混凝土砌成的平房。我们家的住房条件，那叫一个宽敞啊！乡下家里的院子显得比以前更宽大、更豁亮了。院子内外还开辟出了两个很大的菜园子，里面种的茄子、辣椒、西红柿、萝卜、豆角等各种蔬菜，一年四季吃不完。
三年前，二哥和侄子又在县城里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成了乡下城里都有房的人。他们天热住乡下，天冷住城里，小日子真是又舒服又自在。
如今，我们原来的一个大家一分为五，每个小家都过上了有房有车的富足生活。这可是我们以前做梦都没有梦到的好日子啊！回忆起四十年来，为了改善生活条件和住房条件，父母兄长数次盖房，从土坯房到砖瓦房，从窑洞再到平板房，从乡下到城里。每一次房屋变动，都倾注了我们对幸福生活的不懈追求。新中国的壮丽七十年是有目共睹的，而改革开放给家乡带来的变化更是惊人的。我们亲身经历和见证了家乡从贫穷到富足，从闭塞到开放，从落后到现代的整个过程。我们为家乡的飞速发展和华丽转型，为祖国的日益强大和繁荣昌盛，感到由衷的欣慰和喜悦。作为一名龙的传人，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见证新时代的幸运儿，此时此刻，我只想发自肺腑地说：我自豪，我是快乐幸福的耀州人！我骄傲，我是扬眉吐气的中国人！从此以后，我们会和祖国一起，走向更加美好的远方。
（作者系耀州区天宝路街道教育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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