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粒归“仓”
芒种过后一周左右,关中地区的夏收逐渐进入尾声,家家户户的麦子经过两三天晾晒,用扬场机过一遍,去除土沫、麦秸皮等杂质,装袋后就剩下最后一道工序——颗粒归“仓”。
笔者出身渭北农村,家里的几亩旱田主要种植小麦,经历过三夏大忙的苦与累,也见证了今天机械化普及后收麦季的“短平快”。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农民辛苦耕耘,只为颗粒归仓。科技的日新月异,让万事万物发生着改变,就连农民的粮仓也在与时俱进。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关中地区世代种地的人家都有上辈人传下的荆条囤,长一到两米、宽半米至一米、高两米左右,底与口呈椭圆形,口径一米以上,小囤可装麦子一千斤左右,大囤可以装两三千斤以上。这种荆条囤只有上了年岁的手艺人才会编织,编的时候要选用粗细一致的荆条,趁着刚割回来荆条水分未失还有韧性时编织。由于荆条类似手指粗细,荆条和荆条之间不可避免会有缝隙,内部的缝隙会卡麦粒。为了解决这个缺点,在盛放粮食之前,要把囤先放倒,用黏土拌上麦秸皮和成泥均匀地抹在内部,晾干后才可盛放粮食。荆条囤产生于何时?没有相关的文献记载,但一定是农耕文明的产物。好的荆条囤经久耐用,顶部有盖,老鼠钻不进去,可以传几代人。缺点是编织起来费时费力,往进倒粮食需要踩在凳子上,要从里边往外揽粮食更费力。现在,只能在农具博物馆看到它的身影。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广,农村的生活条件得到改善,人们嫌弃荆条囤样子丑陋又占地方,荆条囤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关中地区是小麦的主产区,颗粒归仓必须有“仓”,轻便的“席囤”应运而生。因为是用编席子的材质编织而成,又呈圆柱形,关中人给其起了个形象的名字叫“圈子”。彼时的关中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几个火炕,炕上必铺席子,会编席子的人看准这一商机,在夏收季节到来之前用编席子的材料编织大量“圈子”。夏收前后的集市上,“圈子”就成了抢手货。“圈子”直径一米至两米、高一米五左右,能盛小麦一千至三千斤左右。相比荆条囤,“圈子”样式轻巧美观,麦子入仓、出仓方便多了。每年的新麦进“圈子”前,先在“圈子”底部撒一层麦秸皮,用于防潮。“圈子”虽然轻巧,但不能折叠,老鼠容易咬破底部或爬到里边偷吃麦子。
同时期除了“圈子”之外,关中地区的人们还用瓮(缸)盛放麦子。粗瓷黑釉瓮多产于铜川陈炉镇,瓮可盛水或放粮食,瓮口与中间部分大,底部略小。瓮有大小之分,大一点的口径一米、高一米二三,可盛放三四百斤麦子,小的能盛百十斤。瓮的表面光滑,有圆形的水泥盖子,盖好盖子,老鼠无法偷吃粮食。那时候,渭北地区的农民家家户户都有十几个老瓮盛放粮食,但缺点是占地方。进入新世纪,农民家里只剩下一两个水瓮。
时光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白铁皮广泛用于生产生活,铁皮囤也随之飞进了农村的千家万户。铁皮囤是一张五六米长的白铁皮,两头有打好的眼,用螺丝固定两头,就成了一个圆柱形的铁皮囤。白铁皮囤不生锈,表面光滑,与“圈子”盛放的粮食相当。倒新麦的时候,将长三米、口径和铁皮囤一样的塑料布底部扎紧,麦子倒满扎住顶部口,起到防潮作用。铁皮囤经年耐用,不用时可以卷起来,大大节省了空间。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新世纪后机械化的普及,使得传统的夏收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农民的劳动强度大大减轻,包括粮“仓”在内的工具都在悄然改变着,但父老乡亲们辛勤播种、颗粒归仓的美德并没有改变。□雷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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