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体育赛事在艰难中重启 一场回归 如何成就“一剂解药”
南国早报记者覃江宜
尽管世界范围内疫情的阴影仍未消散，但体育赛事尤其是顶级职业联赛复工的脚步越走越快——随着5月16日德甲正式重启，各大足球联赛亦步亦趋，国内的CBA也确定在6月底重启，中超则进入了最后的准备期。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决定背后，是人们念念不忘的回响，更是职业体育纵横交错的生意经。
1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5月16日，休战两个月的德甲联赛重燃战火，这是疫情后第一个回到大众视线的欧洲主流联赛。
观众等回了牵肠挂肚的比赛，然而半个多月来，不管登场的主角是多特还是拜仁，过往那些震撼人心的对决都不见了往日的激情：没有万众同心的呐喊、没有忘乎所以的欢呼，纯净版的“强强对话”也接近于一场波澜不惊的教学赛。
于是人们重新确认了一个事实，体育赛事是一种互动式的表演，如果没有现场观众的烘托，那表演的魅力也要大打折扣。当NBA确定8月1日重启常规赛，球迷还记得以詹姆斯为首的众多大腕是如何吐槽的：空场比赛没有灵魂，“我想象不出一场没有球迷的正式比赛是怎样的，那真的太奇怪了”。
可面对疫情威胁，空场复赛成为最无奈也是最现实的选择。人们总是在不断地碰撞和妥协中前进，即便是再挑剔的球迷也不得不承认，能够在电视机前看到球赛直播已经是“久旱逢甘霖”，与其坚守原则继续空窗下去，倒不如接受体育赛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静音”，至少故事情节还能发展。
这是世界体育史上未曾有过的特殊时刻，在传播技术高度发达的5G时代，来自全球各地的观众共同观赏一出“默剧”。面对反差，有人默默接受，有人掩耳盗铃，韩国K联赛有俱乐部为了营造现场气氛，在观众席上摆放充气玩偶；西班牙的企业则正在开发增强现实技术，希望在电视转播时用“虚拟球迷”填满看台……
被按下重启键的职业体育赛事，就这样在熟悉和陌生之间来回拉扯，它的观感似是而非，一时间叫人百感交集。
2谁都担心失去舞台
即便如此，那些过往得到万千宠爱的主角，仍然迫不及待地要回到舞台，它们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4月中旬，中国台湾的SBL篮球联赛率先复工，由于NBA、CBA、欧洲篮球联赛等主流赛事全面停摆，这个原先的“小透明”一跃成为全世界硕果仅存的职业篮球联赛——“独一份”意味着聚光灯和流量，最后的SBL总决赛，国际篮联主持了全球直播，单场在线观众超过84万人，远远超过了SBL多年来的巅峰纪录；《福布斯》和《纽约时报》还从NBA大本营里派出专栏记者，“屈尊”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低级别联赛进行复盘。
同样的逆袭也属于韩国K联赛，在三、四月间，世界足坛一度只有白俄罗斯、土库曼斯坦和尼加拉瓜3个低水平联赛保持运作。以韩国足球亚洲顶级的水准，5月8日重启的K联赛瞬间变成了“全球第一足球联赛”。全北现代对阵水原三星的揭幕战在德国、澳大利亚、美国等15个国家进行了现场转播，ESPN等主流媒体还历史上首次买下了K联赛的赛季转播权——以致于很多中国球迷痛心疾首，如果中超排除万难抢先重启，那也能短暂地拥有“世界第一联赛”的殊荣，也会拿到实打实的经济利益。
这就是为什么五大联赛中最晚暂停的德甲，成为了最早重启的一个，他们有机会追回被英超西甲超越的国际影响力。其他顶级联赛同样坐立不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再不复工抢占收视高地，观众和机遇都会流失。
3转播费是“一日三餐”
当然，在商业社会中，经济效益是一切的基础，除了少量拥有大赞助商的顶级豪门之外，转播费就是欧洲绝大多数足球俱乐部的“一日三餐”，饥饿感迫使职业赛事马不停蹄。
根据德勤公布的2018~2019赛季俱乐部财政报告，欧洲营收最高的前五个俱乐部总收入都超过了6亿欧元，最主要的创收来自商业赞助。不过，除去这些金字塔尖的球队，从第6位到20位的俱乐部，主要收入就变成了转播费，随着排名的降低，这一比例还会不断攀升——也就是说，转播费是大多数职业球队的主食，在疫情让全球赛事中断的同时，它们也面临断粮的风险。
就连财大气粗的NBA都不能对这笔巨款无动于衷，2018~2019赛季NBA总收入达到了88亿美元，其中ESPN和TNT每年支付的转播费就占到了三成左右。除了NBA官方向全美和海外整体打包的转播权之外，各队还可以在当地市场兜售自己的本地转播权。如洛杉矶湖人每年能够拿到1.49亿美元的地方转播费，球市低迷的灰熊也能坐收千万美元，整体转播费和地方转播费，两者相加占据了NBA总收入的半壁江山。
4重启过后思考继续
突如其来的疫情也给职业体育带来了新的思考，原来爆炸式的飞速发展并不是理所当然，当一场疫情戳破了气泡，很多人不得不重新审视未来。
以职业足球为首，全球体育市场近年来高歌猛进，收入不断攀升，预算水涨船高，老板一掷千金，巨头们相互抬高了彼此的身价，顺带着也把整个球市烘托得蒸蒸日上。然而，原本看起来无比牢固的循环在疫情造成的停摆面前不堪一击，以致于不降薪不尽快复赛就要面临生存危机：西甲平均降薪25%，德甲降薪15%~20%，意甲卫冕冠军尤文集体停薪4个月；NBA降薪25%，CBA的降薪幅度高达50%，易建联甚至直接损失千万年薪……
西班牙球星拉莫斯在为西甲复赛打气时说：“经济需要足球，人们需要足球”，这当然是社会的共识，奥运火炬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黑暗中照亮世界的希望之光。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至暗时刻，从沉寂中复苏的体育将给世界带来快乐和力量。但是职业体育也需要居安思危（或者说亡羊补牢），以大投入追求高回报，现行的运营理念和扩张模式真的合理吗？职业赛事遭受重创的同时，很多球迷同样承受着生活的重压，体育比赛和普罗大众之间还有没有更好的连接方式？
坦途之上也有裂隙，这便是职业体育的现实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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