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我放逐，有人得到治愈
比利时队球员埃·阿扎尔（右）在比赛中庆祝进球。 新华社发
界外球
□覃江宜
实话实说，世界杯季军争夺战多少有点“反人性”，有多少人愿意在巨大的创伤和失落之后，又心甘情愿爬上舞台取悦观众呢？季军的安慰奖很难治愈一颗争夺冠军失利的心，身心受挫的当事人需要时间缝合伤口，而不是为了一个结果强打鸡血——最典型的残忍一幕出现在四年前，以惊世骇俗的1∶7输掉半决赛后，失魂落魄的东道主巴西无心恋战，随后与荷兰的对决沦为一场失意者的游街示众，三个失球就是一记掌印，重重地留在热情好客的主人脸上。
一场可有可无的比赛，双方就像互助会的伙伴，希望从对方身上找到安慰，并和自己最初的执念和解。真正的欲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而不是某种内化的道德驱动，某种程度上说，寂寞的吃瓜群众比他们更需要这次相聚，巴西世界杯时荷兰主帅范加尔对此毫不掩饰：“我认为这场比赛就不应该踢，为什么我们成为了最好的四支球队以后，还要有人带着两场失利离开？”
与英格兰的世界杯告别战前，比利时主帅马丁内斯公开承诺要比之前踢得“有趣”——看看，是“有趣”，而不是“专注”或者“搏命”，这意味着世界杯进入了唯一的“表演时间”，有人打算丢掉包袱，放下理想，来和你没心没肺碰一杯酒。
可是它真能有趣吗，事实证明很难如愿。表演需要对手戏，有的演员在打击过后丧失了精气神，即便多么努力，就是无法融入眼前的情境。这大概是几十年来最乏味的一场季军争夺战，也是最不像俄罗斯世界杯的一场比赛，像是把生活的帘子忽然掀开，给你看一个无趣而琐碎的片段，随即又匆忙放下，一切就这样结束。两队英超的青年才俊如同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要为了一场所谓的荣誉之战撕破脸皮，这样才能相忘俄罗斯，英超赛场好相见。
很遗憾两队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踢了一场老气横秋的比赛，故事里没有首尾呼应，只有高开低走，特别是凯恩，在大牌外援横行的英超，一个白色皮肤、土生土长、人高马大的传统意义英式中锋近乎绝迹，他在这个夏天有火爆的开场、沉闷的过程、无言的结局。金靴应该还是他的，只是含金量会大打折扣。英超本土射手王需要回到英超去疗伤，再造一个经典的英伦传奇。
一场缺少火花的碰撞，变成一次长达90分钟的寒暄，这会让国际足联重新审视世界杯第三名的意义吗？对于有的球队来说，这是一种角色扮演，他们需要为历史寻觅一个更高的座标。对于有的球队来说，这是一种心理治疗，让他们与自己的夏天冰释前嫌。而对于有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一次自我放逐罢了，高空坠落后他们封冻了情感，世界被关在门外，一切索然无味。
我们并不赞赏，但绝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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