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长长的来路在这里读懂中国
《何以中国:公元前2000年的中原图景》许宏 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5月第1版定价:42.00元 《说中国:一个不断变化的复杂共同体》许倬云 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5月第1版定价:48.00元 《宅兹中国——重建有关“中国”的历史论述》葛兆光 著, 中华书局2011年2月第1版,定价:39.00元 《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王明珂 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4月第1版定价:35.00元
《何以中国:公元前2000年的中原图景》
《说中国:一个不断变化的复杂共同体》
文/何万敏
《何以中国:公元前2000年的中原图景》
许宏是中科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作为二里头考古工作队队长,他有着浓厚的“二里头情结”,几乎言必称“二里头”——毕竟,他和他的团队在这个具有中国文明史上里程碑意义的遗址工作多年。而他提出的“最早的中国”——东亚大陆最早的广域王权国家——这个概念,也得益于二里头遗址的考古发现。在他看来,“中国”这个概念比较复杂,“时间上从金文来看最早是西周初年,区域上主要指的是都邑及其周边地区,具体地理位置则是在中原。”他解释,“‘中国’这个词相当于最早的广域王权国家——这是我的用法,因为王朝跟血缘、世袭制相关联,很难从考古学上去论证。既然‘中国’这个概念从文献中来,是一种认同,那么,去中原以外的地区寻找这样一个政治实体,就背离了文献本位的认知框架。”
从许知远的访谈节目《十三邀》里,我看到的许宏,陶醉在“发现之美和思辨之美”的享受中,继续质疑夏朝是否存在。当时,良渚古城遗址还没有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媒体欢呼的声浪如《比夏朝更早,让国外史学家闭嘴,良渚文化最早可追溯到1万年前》,已经甚嚣尘上。或许,良渚古城遗址申遗成功的最大意义,是中国世界遗产总数跃居世界第一。大多数不熟悉考古的人,并不会纠结良渚古城、陶寺古城和二里头古都这三处大型中心聚落的发展变化,可以大致勾勒出早期中国文明怎样的演进之路。
本书努力的方向是,从考古发现入手,站在考古学家的角度,解读从神话到历史的文明进程,讲述早期中国的故事。封底以一段精彩文字导读:公元前2000年,在以传世文献为本位的夏王朝始年的推定上,是个便于记忆的数字。公元前2000年,在所谓的夏王朝前夕,考古发现中看不到与传世文献相对应的“王朝气象”。公元前2000年,在中原地带发生了一系列事件,为随后以二里头为先导的中原广域王权国家的飞跃奠定了基础。公元前2000年——中国文明史上一个重要转折点。
许宏经常坦言自己的思考“是考古学本位的”,但是他的视域相当开阔。“中国从来就没有自外于世界,一定要把最早中国这个概念的产生和发展,放到全球文明史的框架里面去审视。”
《说中国:一个不断变化的复杂共同体》
眼前的建筑遗址堪称豪华精致,要知道这是数千年前原始人的“大会堂”。这里是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的大地湾遗址,2015年9月,我在最为著名的F901房屋遗址前,为考古专家的讲解着迷。这座总面积420平方米的多间复合式建筑,是一座有三开门、带檐廊的大型建筑,专家把它形象地比喻为“相当于现在的乡政府”。因为据考证,这里应该是部落的会议中心,或是原始宗教祭祀的地方。还有从这里发掘出陶制量器的依据,推测这里也还可能是首领给居民分配粮食的地方。
价值连城的是,大地湾遗址创下了六个中国之最:最早的旱作农作物标本;最早的彩陶;最早的文字雏形;最早的宫殿建筑;最早的“混凝土”地面;最早的绘画。站在被誉为“华夏第一村”的原始聚落群原址,遥想8000年前新石器时代先民的日常生活,我似乎看到了中华文明火花的最初闪烁。
历史学家许倬云的《说中国》以简驭繁,这本230页容量的书,梳理了中国上自新石器时代,下至晚清的历史。作者贯穿万年的追溯,缘于两个问题:中国究竟是什么?我们究竟是谁?为此,耄耋老人“二年刀圭,三载疗治,长夜不寐,随时思索”。
从书中,我看到“中国”二字已知最早的出处,是一尊青铜器的铭文——何尊铭文,其中“宅兹中国”四字引人瞩目。书籍装帧巧妙将它用于精装的褐色布面上,飘逸而富于动感,似乎一下让读者触摸到了那个实在遥远的时代。何尊是周成王五年由贵族“何”制作的青铜器,铭文记载了成王在成周建都,为武王行礼福之祭,对“何”进行了训诰。但这里的“中国”并不代表国家,也不是国家所领有的空间,仅表明位居中部方位的一个区域。
许倬云认为,秦始皇统一中国,二世以后刘汉代秦,先后两个大帝国的体制,奠定了“中国”与“天下”两个观念的内涵。许多中国的主流民族自称为“汉族”,也就是从“汉代”这个名称延伸而来的。他恳切地将“中国”看作是一个复杂体系的共同体。
历史学者葛兆光特意为许倬云的专著撰写了长篇“解说”。他评价这是“一部举重若轻、以简驭繁的大历史著作”,它“不是为了借助历史引出民族主义的盲目情感,而是通过历史认识达成世界主义的理性观念”。
《宅兹中国——重建有关“中国”的历史论述》
“宅兹中国”,语出《何尊铭》。“中国”一词最早见于西周初年的青铜器“何尊”的铭文。这一国宝1963年出土于陕西宝鸡,刻有长达122字的铭文,记载了周成王营建洛邑王城的重要历史事件:“唯王初迁宅于成周,复禀武王礼,福自天,在四月丙戌,王诰宗小子于京室,曰:昔在尔考公氏,克达文王,肆文王受兹因(命),唯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自之牧民。”文中的“宅”,是居住的意思。
“中国”这个名词,是每一个中国人所熟知习用的,但是真正问起这个名词的含义,相信很多人却不容易表述清楚。而随着对“中国”这个名词的思考,便会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谁是东方?何谓“中华”?“中国”意识从什么时候凸显?“汉族”与“中国”有什么关系?如何从历史与现实中界定“中国”?著名学者葛兆光对这些问题作了深入的思考,寻求如何既恪守中国立场,又超越中国局限,在世界或亚洲的背景中重建有关“中国”的答案。
身为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葛兆光早年执教清华大学就耗时七年,完成了两卷本的《中国思想史》。他在这本同样重要的书中仔细分辨,认识“中国”“亚洲”或者“世界”的历史资料。他提出,中国的自我认知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以自我为想象的时代”,即无异质文明形成强大的冲击而自身汉文明强大传统一枝独秀,其标志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天下观念”(对周边的鄙视与傲慢),和以自我为宗主的“朝贡体制”;第二个阶段为“一面镜子的时代”,晚清之后,西方列强成为巨大的不可忽视的“他者”,迫使中国重新认识“西方”,对世界的认识开始由天下转变为“万国”;而从“周边看中国”则可能使中国进入第三个阶段,“在多面镜中认识自我的时代”,从中国周边的日本、朝鲜、越南、印度、蒙古等国重新打量自己,特别包括一些曾经共享一个文化传统的不同国度的比较,才能认清楚彼此细部的差异。
他认为,在文化意义上说,中国是一个相当稳定的“文化共同体”,它作为“中国”这个“国家”的基础,尤其在汉族中国的中心区域,是相对清晰和稳定的,经过“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的文明推进之后的中国,具有文化上的认同,也具有相对清晰的同一性……因此他讨论的是学术意义上的历史,而不是政治意义上的现实;是从中国的文化认同和历史渊源去追溯“中国”,而不是从“政治”和“策略”探究根源。
《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
“一部对中文世界的人类学、民族学和历史学研究都产生了重要影响的著作。”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教授罗新对此评价,作者从族群边缘的形成与变迁这个特殊的角度,来探讨华夏民族生长和扩张的历史,从而以十分新鲜并充满魅力的论证,为推进中国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范例。
王明珂在创建“民族史研究的边缘理论”时,就特别强调,对于历史学家而言,民族溯源最重要的是在历史材料中梳理“某民族”的资料;他同时提醒,史料中的这些“族名”所对应人群是否就是这一“民族”,以及这些族名所代表人群的时代变化,很容易被忽略。现成的例子是,我经常到大凉山腹地采访,见我会几句简单的彝语,初次相逢的彝人习惯性地会问我,“汉呷”还是“诺苏”,我回答,汉呷。朋友点点头,说自己是“诺苏”。这里的“汉呷”“诺苏”即汉族彝族。好几次酒叙时我似醉非醉,故意谎称自己“诺苏”,尽管迎来睁得更大的猜疑目光,却赢得更多更大碗的豪饮,浓烈的情绪伴随着酒气熏天一直延续至酩酊大醉。
(下转2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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