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即将消逝的老手艺靳长生和他坚守的竹编技艺
□本报记者洪波郭琦
漫步于秦安县上关明清古街,靳长生位于69号的山货铺可谓独具特色,这间距离秦安报刊博物馆仅一步之遥的铺面虽说不大,但竹席、竹筐、竹笼、竹罩、蜂罩等传统手工制作的竹编制品一应俱全。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竹编制品绝大多数都出自靳长生之手。
“我这是家传手艺,从20岁高中毕业后开始跟着父亲学竹编,到现在干这一行也有30余年了。”8月23日下午,52岁的店主靳长生坐在自家店铺门前,一边熟练地给记者演示编竹席一边说。
据其介绍,编竹席所用到的原料——篾签,是把竹子分成四瓣,然后再进行刮瓤处理后制成的。原料一般要用开水或凉水适度浸泡,待篾签浸泡好之后就可以开始编竹席了。编竹席的方法其实跟织毛衣有相似之处,要有一定的编法,通常分为二篾、三篾或四篾编法。其中,二篾的编起来虽然比较费工、费时,但质量却最好,而且也耐用。四篾的虽然编起来比较快,但质量却比二篾的要差一些。
到了给竹席收边的环节,靳长生的妻子拿出一个小搪瓷壶在草席一侧浇上开水,随后靳长生又从后院拈出一瓦楞,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灰上放着一块正在燃烧的木炭。只见他在竹席上蹲下身来,慢慢将瓦楞里的木炭垫在竹席收边下方,待篾签烘烤软后便熟练地向内折起,别好,然后再移向下一处。看着他不慌不忙地一点点操作,记者也想试着操作一下,没想到手才靠近木炭,就被炭火的热气给烫了。靳长生告诉记者,竹席收边也算是一道比较复杂的工序,尤其是炭火的火候如果掌握不好,稍不留神要么手被烫起泡,要么篾签被烧焦,别看他现在干这道工序轻车熟路,当初可没少吃苦头。
“编竹席你看着简单,但要想编好却不容易,像编竹席我就学了一年,而竹笼、竹筐一类的也得做几十个才能练好。刚开始学竹编的那会儿,每天手上不知被刺扎多少次,一般白天都忙着干活顾不上挑刺,到了晚上才对着煤油灯挑刺,要是不被刺扎还学不会!”靳长生笑着说。
从一开始学着编竹席,再到学着编笼子、筐子、罩子等等,作为“十里八乡”为数不多的用传统手工制作竹制品的竹编艺人,现如今的靳长生已能编出包括生活用具、工艺品在内的十多个竹编品种,不过其主打产品仍旧是竹席。他的竹席价格在200—300元左右,多数都得提前定做,通常一张竹席两天时间就能做好,其规格可根据客户要求的尺寸做成长方形、正方形及异形,只要是客户有要求,他基本都能做到。
前几年,一位来自银川西北影视城的客户来秦安时,见到靳长生的竹编很是欣喜,这位客户说自己先后在全国各地转了很多地方,但却没见到过种类这么齐全的,怕以后再也找不到了,所以便把靳长生店里经营的每样竹编制品都买了一些带走。
谈话间,一位男顾客走进靳长生的山货铺,随手拿起一个竹筐问价钱,当听到靳长生报了30元一个的价格后,这位顾客表示自己以前在他这里买的不是这个价,当时也就18元一个。听到这话,靳长生笑着说道:“那你肯定是十年前买的,现在哪还有那个价呀!”顾客不好意思地笑着摸摸自己头说:“我家那个本来用得好好的,没想到被一个来家里做客的北京亲戚给拿走了,听说是要挂在墙上当装饰品,只好再过来看着买一个。”
靳长生告诉记者,竹席放在土炕上可以调节干湿度,人睡着舒适、透气,有保健作用。在过去,天水辖区内竹席的用量很大,只要是盘炕的地区都在用,可现在只有县城周边有土炕的地区才需要,所以销量也有所减少,通常腊月里才卖得多些。而像竹笼、竹筐这些既环保,又耐用的生活必备用品,由于受塑料制品、金属制品的冲击,也变得无人问津。
“秦安县千户镇以前有个村子几乎每家每户都手工做竹编,现在都不做了。以前这条街上开了好几家竹编店,但现在也不经营了,我的店目前也仅仅只能养家糊口。”靳长生说,因为长辈做竹编,所以自己也就学着做了这个,但自己从事这一行当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对他而言也是未知数。
采访快结束时,几位游客看到记者在给编罩子的靳长生拍照,便也被吸引了过来,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其中一位游客说:“看到这些总能勾起人曾经的记忆,像这个竹罩,我小时候特别淘气,常拿它来捕鱼。”几乎朋友每拿起一样竹编制品,这位游客便能说出一件与之相关的儿时趣事,一时间,靳长生店铺门前的这片小天地充满了欢声笑语。
与几位游客同行的一位女士临别时对记者说道:“我们是从三阳川过来转的,没想到正好遇见你们采访。现在像这种老手艺已经不多了,真应该好好报道报道,让更多人看到,兴许以后可能都见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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