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油菜花□邓书俊(天水)
阳春三月,走进乡村田野,总会看见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盛开的油菜花,在春风里摇曳,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我的老家在西秦岭北坡渭河南岸的半山腰,那里主产油菜和小麦,气侯干燥,多旱少雨,吃水都成问题。家乡的油菜生命力顽强,不论山洼陡坡,还是沟沟坎坎,只要有泥土,她就能生根开花。她们就像朴实、憨厚的村民,顽强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面对干旱异常的天气,从来不悲观,只要雨水一来,她们就拚命地往上生长。
初中毕业那年,父亲病世,我和弟弟离开学校,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当时,弟弟十二岁,我十五岁,我俩每天跟着伶仃小脚的母亲,起早贪黑地在责任田里劳作。小麦割完之后,天气渐渐变凉,村民们忙着耕地送粪,种植油菜和小麦。种油菜是体力活儿,小脚母亲出不了大力,我和弟弟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油菜种子撒播在地里。过了一段时间,油菜破土而出,顶着两片娇嫩的小叶子,憨态可掬。然而当油菜苗长到拇指肚一般大小时,因我和弟弟播种时没有用农药拌种,幼苗就被一种叫“地老虎”的虫子一扫而光了。望着一棵棵被“地老虎”咬死的油菜苗,我和弟弟心疼死了,这一地油菜可是家里主要的经济作物啊。
儿时的记忆中,父亲高大伟岸,是村里有名的“田把式”,他种的油菜和小麦长势总是格外旺盛。在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广袤的原野就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大舞台,绿油油的麦田里、金灿灿的油菜花中,田间地头,都有我们小小的身影。挖野菜、捉蝴蝶、藏猫猫、唱信天游,累了,就坐在田埂上,看一川景象。
光阴茬苒,岁月如梭。离开家乡,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我,从来不忘和油菜花共同相伴、共同成长的那些日子。在生意场上,我始终保特着山里人的淳朴善良,不欺不诈、不骄不躁,像油菜花那样与世无争,以微笑面对生活。
走在乡村路上,看到一片片开得正艳的油菜花,就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感觉特别亲切。我的母亲就去世在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长眠在家乡的那片油菜花中。每到清明扫墓时,我总会采一大把油菜花,捧到母亲的墓前,心里念叨着:“妈妈,油菜花又开了!”
家乡的油菜花,给了我热情,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信心和力量。在生活的长河中,每当遇到困苦和挫折,我就会想起家乡的油菜花,想起勤劳了一辈子的母亲,想起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心里就满满的都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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