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爱自己沉默里的阔朗
□王晓燕
王晓燕。居天水。中国作协会员。
近年在《清明》《西部》《芳草》《文学界》《野草》《朔方》《青年作家》《广州文艺》《山东文学》等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八十万字。
曾获黄河文学奖青年奖、一等奖。
引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话:我试图领悟,是什么把我带到了人生的这个点上。
间歇性地,我会想这样的问题。我总有一种深深的惧怕,我惧怕用一生去重复一种没有创造性的工作、或是日常性的消磨,而最终选择了一件虚无之事。这样描述其实也不对,因为写作,以保罗·奥斯特的方式来理解是一种双向选择。还有可能是,我把年轻时的无知与懒惰,任性成了一种自负(很多人眼里,这得是多大的代价啊)。我也曾经非常在乎自己的灵魂会不会鄙陋与粗糙,我在乎这个重于外在的一切,我从没想着要遮掩,也因此,朋友认为我过于天真,善意地指引给我很多可以很快带来收获和实利并因此有可能使我快乐的事让我赶快去做。
我花了很多功夫,用于学习读(是的,我先学习怎样做一个纳博科夫眼里的优秀读者)和写。每天,如果屋子里只剩下了空阔和寂静,只剩下了我和一只名叫达芬奇的小狗,我都会松一口气:没有别的事,别的人来打扰。“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娱”。
是的,这就是我每天的日常:为了掌握技巧,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腔调,我花整整一天写了几百个字,到了第二天,我又把它全删除了。更甚者,会是“他整个上午什么都没做,然后用整个下午来写他上午做了什么”。
当然没这么过分呵,否则,光是想想,有人都要替我疯掉了。我是个不易满足的人,同时又是过于疏散的性格,我虽然是在狭小的空间里极度自闭地干着一件虚无的事,但我一定也是在努力地接近人性的本质以及世界的全部。
我越来越认同这样的说法:真正的写作,不是你表达了什么,而是一种什么东西的秘密到达,这种到达,绝不是你到达了写作,而是你到达了你的生命本身。也因此,我不再追求技巧和刻意,我不想过多的重复以及急于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越来越乐意在那些莫须有的人的陪伴下,缓慢地在时光里游走,那些比在现实里的这个我更加真实存在的他们,引领着我去触摸生命深流之中的阔朗,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现实。我依然那么幼稚,也还不致过于麻木。我非常庆幸的是自己天真的一面竟然还没有被改变或被成熟。我曾经写过:一个暗在的我慢慢把我分裂了/让一部分我早死/一部分的我还没有诞生。每个人都是不完整的,每个人都在人世里寻找,我的残缺更甚——我在虚无里期待。我的灵魂满是绝望,但绝非通过一个现实里的事件而治愈或满足,仅此而已。
为人世通用的常识一直是我的黑暗,而我这个不懂常识的人,可能是异端了。就算我并没有期待到成为更好的自己或者是某种意义上的成功,我依然不想摆脱这习惯,听任那个暗在且无知的自我,凭着直觉自找到那样的困境:幽暗与艰难,限制与狭窄。同时我深信,这是别的事物无法给予的缓慢阴森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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