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见江心秋月白 □苏红红(天水)

天水晚报 2019-01-17 17:31 大字

春来时,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呼啦一下从眼前飞过,草就绿了,花就开了。那种微风拂面的暖意,那种花团锦簇的热闹,连那老树上的枝条也柔软得暧昧。

秋天不这样,她来时不紧不慢,不花枝招展,不兴师动众。用什么样的词形容她的到来呢?我总会想到“徐徐”“款款”这样一类的词。

真的是这样。在我的眼里,秋天就是一位美人,一位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沉稳魅力的中年女子。

她也许没有倾城倾国之貌,但她从远处向你走来时,一定是带着令人心动的惊艳。就像张无忌看到古墓派黄衫女子走来,瑶琴筝筝,风姿绰约,如仙子凌波一样就出现在眼前了。和谁都不比,和谁也不屑比,她就那样落落大方着,已在众人之上了。而且,她离你越近,你就越发能够感觉到她百芳临世的娇艳之美——如果说夏让绿尽情地饱满,那么秋则让万物生至纯粹、活到极致了。

秋将至未至时,山已远,水已静。绵延起伏的山一下子就远了、高了,恰似终年不见真面的隐士突然就现世了。它的眉目、气概,就看得更清了。一下子,也就感受得到它的巍峨、它的磅礴了。

你何时发现秋天来了?是纷飞的黄叶?是徘徊的大雁?

都不是。

秋来时,水最先知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秋水长天,读来无垠地深远绵长,甚至辽阔。

一切燥热还没完全褪去,水已先静了下来,如镜子一般。而且,还是一块散发着仙气的、碧玉雕琢而成的镜子。它像处子的眼睛,眉眼里纯得没有一点尘俗之气。这眸子清澈灵动,是看上一眼就再也不能忘掉的那种。

山有隐士风范,水有处子之眸,连同长夜里幽幽蛩鸣都那样动听。

空,静。

当我坐在秋夜里时,我只有这两个字。空是感到周遭无限的空旷;静不是无声,而是有声,是虫鸣之声,那种静是清净而深幽的。

只有秋天,才有这样的夜深人静,才有独思,才有冥想。

月亮都是动人心魄地明亮,东坡曾问“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别,纵使曲终人已散,江上数峰青,江心秋月依然皎洁无言。

这一刻,一切的言语都是多余,无言最好。夜深人静,只适合听蛩鸣,别的声音都是多余。只适合望着月亮,独自咀嚼往事。

秋的一切都是感性的,饱含深情的。立秋,白露,秋分,寒露,那么多富有灵性的名词,让我想起和它们一样有灵性的女子——陈白露,冷清秋。

一直认为改编的电影电视剧都是对原著的亵渎。因着我相信一切美好,我对《日出》原著里陈白露凄凉的结局感到压抑。她有过骄傲,也有过堕落。纵使日出会让晶莹的白露香消玉殒,那样的女子死掉的应该是过去,而不是生命,她应该是斩断过往,重新来活。

我是真真期待这部话剧改编。不,我期待的是对白露命运的改写。白露在我的期望里应该是提着皮箱,穿着长长的风衣,在秋天的清晨,踏上白烟滚滚的火车,像凤凰一样涅槃,浴火重生,去经历一次灵魂的洗礼。应该改编成这样啊,应该如此啊!

还有冷清秋。冷清秋,这个名字叫起来都有一股冰凉清冽的冷意。张恨水是怎样想到这样一个名字作为《金粉世家》的女主人公的呢?光看着小说名儿,都能掂量出那份纸醉金迷的奢华感、厚重感,沉沉的。可偏偏这部小说的女主人公叫冷清秋,多么不协调的名字呢。

这个名字就是一个谒,佛家将一切暗含或者预示着什么的事物叫谒。金燕西、冷清秋,充满着玄机和禅机的一双名字,隐隐约约中已将百转千回的命运告诉了我们。

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绝非是因秋天凄凉惆怅。

绝非!“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秋天自有一番气象,恰到好处,稳稳当当。这种气象,这种内涵,除了秋天,谁还能拥有?

唯见江心秋月白。人生何尝不是如此,等过风,等过雨,繁华落尽了,烟花向晚了,沉淀下来的唯有心里那片西江月。“唯见”,这是多么钟情、多么倾心的词,只看得见。而风烟俱净时,一提笔,时光便与人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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