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木猴(上) □ 苏中豹
傍晚的秦州,五光十色,似乎比白天还光彩丰满。
藉河畔,音乐喷泉,声色驳杂；广场上,大妈舞,情景交融。还有,公园习武、长堤丝竹、大十字的流行歌手……走过黄昏街头,后现代的意象乱花迷眼。
“嗡嗡嗡……啪,嗡嗡嗡……啪啪……”“神马”声音?此情此景,应该是无人机才应景。这是无人机引擎声吗?却又不太像,中间夹杂的鞭炮一样的“啪啪啪”声很是可疑。
声音来自二三百米外,印象中那里是一处街角小广场,赶紧着,就为这声音的秘密,去一探究竟吧!
转眼间,小广场到了。映入眼帘的是奇异一幕,只见水泥地面上有三四只半尺多高大竹笋样的“东东”正发光旋转,有亮银金属色的,有五彩光环的,“嗡嗡”声正是它们发出。同时可看到有几位老先生在挥动长长的鞭子用力抽打着地上的“东东”,声音便是鞭鞘儿发出的。
原来是一帮老人在打木猴。
为什么这幅景象让人感到奇异呢?其一,这种“东东”只能叫陀螺,它们如时代一样太洋气,声光电一体,太先进。其二,孩子玩是游戏,老人打,更多是锻炼身体。
现在,让我带你穿越一下,去寻访真正的打木猴的陈年往事吧。
那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天水城街道窄窄,两旁林立的是檐角相接的古木楼民居。人行道多为石板青砖铺就,只在大单位门前才会有小块的水泥地面,这里便成为孩子们打木猴的天堂。
木猴没有现卖的成品,也没钱去买。孩子们的木猴都是手工制作,找根瓷实的木棒截取玻璃杯长度的一段,然后慢慢拿刀将一头削成尖锥形,再将锥尖挖一个小孔镶嵌进一颗架子车滚珠便算大功告成。这种简陋的木猴叫“吊梆浪”,身子细长、尖头尖脑,打起来蹦蹦跳跳,转起来摇摇晃晃,这倒是更符合打木猴的本义吧。还有一种高级的叫“木猴满满”,比较矮壮,就像木碗的形状。“满满”都是央告父兄等大人用木器厂车床旋出来的,精致而旋转稳定,是木猴中的精品。
打木猴,用什么打?当然用鞭子啦!那赶紧去找竹棍、鞋带、缨鞘来扎鞭子。
缨鞘是什么“东东”,干什么用?
缨鞘是汽车轮胎里的帘布线,柔韧结实,绑在鞋带头上做鞭鞘儿,鞭子于空气中抽动,劈裂空气,可以“决”出鞭炮般清脆悦耳的“啪啪”声,很带劲。
现在齐活,可以操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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