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车的呢喃
水车不紧不慢地转动着,左一圈,右一圈,源源流出的甘泉,滋润着这片肥沃的土地。
干旱季节,水车成了“救世主”,在那个没有电机的时代,一切的动力都来自于大自然。我对水车有很深的情愫,它伴随我十八年时光。
老天一翻脸,秧苗就遭殃。大地干裂,万物枯燥。树挪死,人挪活。总不能眼巴巴看着秧苗枯萎,来年全家口粮咋办?于是,父亲就扛起水车,领着我们姐弟三人,去河外头车水。车水是个体力活,不仅头顶烈日,还耗手力。通常我们排队上,水车一刻不停下。车水很讲究,大人跟大人,小孩跟小孩。两个拐,用力不均匀,车水都累人。田间地头,基本都是车水的人家,水车这一台,那一辆,都使劲地吃着河里的水。车上来的水,顺着人工开辟的小沟,输灌到田地里。
一亩田要车两天水,而且早晚不间断。若没雨水的天气,车水也只是暂缓饥渴,撑不了多久。在那靠天吃饭的年代,我自小便觉察到种粮的不易,农户的艰辛。农民们最开心的,不是吃好饭菜穿好衣裳,而是车水几天后,上天能赐一场甘露雨。
父亲总爱早起车水,父亲说早起凉快,使点力气就能将水车到田里。我们通常四点就起床,迈进还未褪去的月光里,到河边吱呀车起水来。父亲下河将水车架牢,一头插进河里,一头接到沟边。在车头与两拐间架上木板,我们便开始了一天的作业。还未完全清醒的我们真想再回到床上,但手接过了拐,再想睡也要熬着。在与姐姐的共同用力下,水车吱呀吱呀地劳动了。车水很上瘾,越是卖力车,人越有精神。听着吱呀的声音,看着涓涓水流,全身心都凝聚在这同一个动作,没有杂念,没有妄想,心中格外清净舒适。倘若遇见大雾天气,真有点神仙境界。
那时的乡村,会车水的男人,都会找到贤惠的媳妇。一个适婚的青年,相中谁家闺女,只要认真帮她家车一天水,跟女孩说点悄悄话,婚姻就有指望了。这时的两个恋人,总喜欢一起车水,一起喝茶,一起听那吱呀车水声,仿佛倾诉各自的心事。车水是两个人的世界,如同水车上的两根拐,平衡中传带出优美与幸福。
当沟渠都沏上水泥,电机声轰响时,车水的年代也就宣告结束。那架伴我十八年时光的水车,如今已成了老古董,它安静地躺在柴房里,孤独地回忆着往日的荣耀与温馨。
金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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