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 一个村庄三座城

◤后城王家老宅。

◤大城堡门。

品”字型分布的三座“城”。

□本报记者年葆东

在秦州区汪川镇一带,“城”是一种常见的古老建筑,所谓“城”,其实就是一种防御土匪的“堡”,军事防御功能第一,居住功能第二,更多的仅是为了防御土匪。

从盐官十字路折向汪川行进,两边山头上这种“城”遥相呼应,大约七八个之多。南宋时期,在天水、陇南的西、礼二县和徽、成、两当等地为抵御金人的入侵,甘肃的抗金名将吴磷、吴玠兄弟带领官兵修筑了“土堡”,在汪川、宽川一带修筑的土堡当地人称其为“十二连城”。

这一带也是“地网”战术最早的诞生地。所谓“地网”就是在平川中依照水势开挖宽约八尺,深达丈余的渠沟,形成纵横交错的网络,平时引水浇灌农田,战时阻挡金人的骑兵。据记载,这种沟最初开凿了360条,后来增加到554条,与修筑在山间的城堡互为作用,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在“十二连城”中,位于汪川老街山上的大城村的“城”最为完整,三座城堡分别为大城、新城、后城,呈品字形分布。全村共有80多户人家,以前为汪川乡汪川五队。大城堡在清代同治年间为防匪患大家合力修筑,叫“大城堡”,“后城堡”是一富豪人家所筑,是“私堡”,因这家人姓王,也称“王家堡”。“新城堡”是弟兄三人出钱、买劳力修建的一座“私堡”。

大城堡修筑时,有一富户姓汪,在秦州城和汪川镇有他家的商铺,字号为“兴盛东”,主要经营布匹、棉花、茶叶、水烟和山货,有成百的脚户专门负责贩运。据说“兴盛东”十分富有,在秦州、兰州、汉中等地都有自己的房产宅院,有到了兰州、汉中不住店之说。为修大城堡,“兴盛东”主人花费自家的铜钱和动员捐钱捐物(主要木料),或无偿投工投劳,并动员周围十几公里的乡民来背土,不愿无偿投劳的,凡从100多米外往山上背来一背兜土的发给一个麻钱,当时叫“闯麻钱”。

如今,大城的城门扇已荡然无存。据介绍城墙上面曾有女墙,城门有两道,第一道是榆木做成的木头门,第二道则是包了铁叶的门,坚固且不怕火烧。

“后城”,也叫旧城和王家城,城内居住着八、九户人家。据村民说,在后城有一王姓人家,先祖有一人在清代考取了贡生,人们称他“贡爷”,后赴省城做官。我们随着一帮孩子来到这家时,迎面便见一座垂花门,虽破旧不堪,但基本保存完好,依稀可见当年的富丽堂皇。垂花大门上有“纯厚第”三个大字,门框上有一幅对联:格超翠竹苍松上,品介廉泉让水间。

进入垂花门是一个四合院,大院仍保存着一座五间的古宅。这五间北房和东房仍在,西房和南房已经被拆除,但房基仍然保存着。据说这个院子是大家议事、聚餐的地方。据考证是一座清代中期的建筑,屋顶上脊兽势欲腾飞,屋檐上“单云纹”的“蚂蚱头”(也称“耍头”)显明存在,廊檐上透花栏板木雕细腻,刀功深刻,保存完好。

屋里的条桌上放着一个官帽盒和一个装凤冠霞帔的方盒,方盒上有“奉天诰命”四个字。“帽盒”,是清代考取有功名或做官人放置“顶戴花翎”的用具。

由弟兄三人修建的“新城”规模最小,现住着三四户人,除了城墙便是新宅。

时下,许多地方都在大力发展乡村文化旅游产业,尽力兴建民俗村以期“留住乡愁”,但令人唏嘘的是,相对新建的人造“新民俗村”,这些原生态的承载着更多历史文化信息的古堡老宅却仍是风雨飘摇,受到冷落。从乡村民俗文化的挖掘与利用角度看,这应当是一种目前普遍存在的急功近利式的文化病态。

大城,一个值得呵护的村庄,十二连城,一个值得保护开发的项目,否则,再回首,只有模糊的背影,以及残垣断壁和不可挽回的遗憾……

时间的印痕。

兴盛东”主人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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