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带着我实现梦想——访音乐家李槐子
李槐子
1943年生于甘肃省甘谷县。曾任甘肃人民广播电台音乐编辑，甘肃音像出版社副总编辑，甘肃广播电影电视合唱团团长。退休后，受聘担任西北民族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教授。现任兰州音乐厅合唱团艺术指导。2000年率甘肃广电合唱团参加第五届北京中国国际合唱节获得金奖第一名；2005年7月率甘肃广电合唱团赴珠海参加首届中国教师合唱节二等奖；2008年1月率西北民族大学合唱团参加首届全国室内合唱比赛获一等奖；曾任《中国戏曲音乐集成·甘肃卷》副主编。
也许是多年从事艺术的关系，李槐子老师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很多，让记者误以为找错了人，一进门，他说今天家中专门为我的采访挂出了他当年在北京领奖的照片。记者发现除了音乐外，李槐子还喜欢书法和收藏，书画作品和古拙的摆件透露着典雅的艺术气息。
落座后，李槐子和记者攀谈：“我从小就非常喜欢音乐，但是家里条件很差，即使是几块钱的乐器也买不起，于是先买了最便宜的竹笛自己学着吹，后来看到戏班子来村子里演戏，我甚至顾不上看戏，从头到尾盯着拉二胡的看，看了几次就到了‘发烧\’的程度，每天心心念念地想要有个二胡。”虽然家中拮据，但李槐子非常聪慧，他发现祖父留下的六角形竹子笔筒跟二胡的琴筒很像，于是便自己动手做了一把二胡，做成当天就奏出了自己会唱的所有歌曲。从那时起，他一步一步克服人生中的各种困难，从苦难中长出了美丽的音乐之花。
1957年，李槐子因优异的成绩被保送甘谷二中。有趣的是，他碰到任何乐器都会自己学着吹拉弹唱，甚至可以做到无师自通。直到现在谈起这件事，他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自豪的光彩。那时的社会上都流行唱革命歌曲。十多岁的他到田间地头、电影院等公共场合天天给人们教唱歌。“那时候虽然年纪很小，但是这些经历带给我很多群体演唱的经验。可惜的是没人告诉我变声期时应该注意嗓子，结果把一副好嗓子贡献出去了。”李槐子无不幽默又略带遗憾地说。
记者问李槐子在音乐上有没有领路人，他说：“那时学校有一位来自北师大的高材生，他教化学，但喜爱音乐，是北师大的合唱指挥。他对我在音乐上的启发很大，我们成了终生亦师亦友的挚交。如果说在音乐上有什么启蒙老师，那就应该是他了。”
1960年，李槐子初中毕业。“那时恰好兰州艺术学院来甘谷招生，我和磐安中学的王正强被音乐系录取。可惜好景不长，一年以后，因为‘困难时期\’艺术学院没有维持下去，这个由甘肃师大分出来的兰州艺术学院的音乐系、美术系又‘物归原主\’”。1962年，当时的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贺绿汀以全国人大代表身份视察来到兰州，系主任杨树声先生夫妇是他的同学，缘此，他为师大音乐系的全体师生上了一堂课，他问在场的全体同学：“同学们是不是都想当音乐家呀？”学生们都给了肯定的表示。他微笑着风趣地说：“哪有那么多的音乐家呀！你们将来毕业到了一个地方，能把那里的音乐活动搞起来就很不错了！”李槐子说，这句话影响了他的一生。
1966年，李槐子毕业后被分配到位于陇西的国防113厂（西北铝加工厂）子弟中学当音乐老师，后调入厂工会。李槐子在那里工作了10年，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文艺宣传队。期间，组织了以化验车间大学毕业生为主的100人的合唱队，指挥演唱了《黄河大合唱》《长征组歌》，还组织了单管乐队和小型铜管乐队。他说：“当时我看有一位老工人京胡拉得非常好，便由他指导排演了全本的京剧《红灯记》；厂里的技术人员里人才济济，几个人创作了一部反映工厂生产的歌剧剧本《风展红旗》，我们邀请了师大音乐系的卜锡文老师担任作曲，到兰州参加了职工会演。工人们还在业余时间仿照排演了芭蕾舞剧《白毛女》的选场。那时我也组织了全厂的合唱比赛等等”李槐子感慨地说，在那个年代，我们一直沉浸在享受音乐的欢乐之中，并没有受多大影响。
1978年，李槐子的工作调动到了甘肃人民广播电台。1984年，担任局属甘肃音像出版社副总编辑兼编辑部主任，因为对合唱的爱好以及广播电视合唱节目采录的实际需要，李槐子向局领导写了成立广播合唱团的建议得到批准。合唱团成立后，翌年就参加了哈尔滨之夏的首届全国合唱比赛，荣获三等奖。2000年，由西北师大青年教师陈虎（现音乐学院院长）担任指挥赴京参加了第五届北京中国国际合唱节，由于得到合唱大师杨鸿年教授和中央乐团合唱艺术家黄培芳先生的指导，演唱原创歌曲《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古曲《阳关三叠》，获得了金奖第一名！震撼了当时的整个音乐界。“通过这次得奖，甘肃的合唱在全国率先与世界接轨，这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那个年代，甘肃省经济文化还处于相对落后的时期，能获得这么多高规格的奖项是让人非常振奋的。我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发现了此前我们的合唱观念问题。”李槐子说。
2005年，退休之后的李槐子被西北民族大学聘为音乐舞蹈学院以及后来的音乐学院副院长，同时也把合唱的高水平带到了这里。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青年合唱指挥家窦铁民不久成为这里的合唱教师。2012年，德国举办“中国文化年”。作为这次活动的组成部分，受中国合唱协会邀请，西北民族大学合唱团一行47人，由校领导带队于7月28日至8月6日赴德国参加了“2012年中德建交40周年友谊交响合唱庆典”音乐会。音乐会先后在西柏林大剧院和维也钠金色大厅举行。李槐子回忆说：“从我们乘坐飞机自北京经迪拜，到达汉堡那一刻起，直至西柏林大剧院演出，又途经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直到抵达奥地利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结束。此行的10天里可以说一直被音乐所包围着、感动着。这的确是一次音乐之旅!我校合唱团的演唱也格外引人注目。随行的中国合唱协会负责人李培智先生后来撰文说:‘在这十余支合唱团中，最出色的当属西北民族大学合唱团。他们对作品内涵准确的演释、声音的运用自如、精确的音准、和谐的音响使人领略到合唱艺术的美感，得到了艺术享受。\’”。李槐子回忆，“这次交流活动让我很有感触。我们在音乐会所展示的专业教学成果，虽然是民歌、古诗词谱曲，但它已克服了‘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马克思语），因而受到国际友人的欢迎。记得在莱比锡的一天晚上，同学们在充满艺术气氛的市政广场上自发地唱起了中国无伴奏合唱，吸引了上千观众，许多人听着我们的歌声，潸然泪下……”
2013年，在李槐子的协调和参与中，“西北民族大学音乐周”在甘肃大剧院举行，共演出交响音乐会、合唱音乐会、室内乐音乐会、首届艺术硕士毕业音乐会和教学歌剧《文成公主》5台节目。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普遍赞誉，歌剧尤其令人震撼。李槐子说：“这部歌剧赞美了崇高的爱情，歌颂了民族团结，是一部很有历史和现实意义的作品。这次音乐周的舞台呈现是音乐、舞蹈两学院首创的‘舞台教学\’理论和‘音乐戏剧\’课题的初步实施。作品不断修订与完善，同年8月赴呼和浩特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戏剧会演闭幕式演出，荣获特别金奖。”
2016年，李槐子离开了舞蹈学院，但是他的音乐生涯并没有到此结束。近些年来，一方面他继续在兰州演艺集团组建了职业的兰州音乐厅合唱团，另一方面他在音乐理论上又笔耕不辍。古稀之年回忆这一生的音乐之路，他还如同当年那个坐在教室里的少年。“我一直记得贺绿汀老师说的那句话，把音乐活动做起来，并让更多的人参与到其中，我已经做到了，并将一直做下去……”
□兰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华静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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