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腊篾打晒席

绵阳晚报 2020-12-27 11:12 大字

■郭明金

川东北丘陵山地得天独厚,生长着很多一丛丛一笼笼大大小小的慈竹,这种慈竹能破竹丝竹片,能编出许多实用农具。冬腊月,趁这个难得的农闲时期把篾料备足。老百姓称的腊竹腊篾,竹片金黄,破开篾片篾丝金黄,不仅靓眼,腊篾货来年不论何时用都不生虫。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个村里一个社就有一两个篾匠,但打席匠不多,十里八乡也难寻一个,那会儿都把打席匠人叫下河席匠。下河席匠现在看来是射洪蓬溪周边乡下的人吧,这些走村串户的远方匠人,还真有手艺,比如划篾破竹从不白天干活。那时不按天工,按现在说法叫计件论酬,时间上抓得很紧,头晚上一定得把第二天打睡席或晒席的篾片划好。当然,睡席篾片精细,与肌肤接触来不得半点马虎,是要过匀刀的,晒席粗放些篾片不光宽还厚。这些老席匠手艺精湛,做工细致,晚上干活不点灯,记得我曾给他们送过一盏煤油灯去,怕他们摸黑划伤手。其实多余了,他们说,灯光晃一晃的反而会伤手,做熟的手上活,用不用灯看不看都一样。

当地席匠打席子可以相互换工,下河席匠自然要付工钱,一床睡席或一床晒席都是十多元。那会儿一个壮劳力在生产队干一整天活,也就几角一块把钱,稍差的个别生产队一个劳动日才几分钱。算算这个账,当时的手艺人还是挺吃香挣钱的。

秋后农闲,席匠背一把刀,带一个篾折子和一根带刻度的五尺打席方,还有的人挑着铺盖卷,路过人户便喊:“打席了——”村民听到吆喝,有意的出屋跟席匠谈,包括打席时间、品种、规格、价钱,讲好就干,活多了在村里扎点,黑灯瞎火下加班,十天半月干完再转场。那阵大家都住草屋或鱼鳞甲的瓦房,晒个粮食或什么不方便,所以家家户户都要篾匠打几床晒席晒粮食。

打席子是有讲究的,不管打啥席,都要先备席篾条竹片。破完篾条,用水渗透,铺摊在平地上,先夯一块平整的平地,席匠就动手了。打席离不了五尺扁方,打密实每一条篾缝不漏光。手摸上去平整如肤,脸贴上去温而黏人,这才是用过得硬的手艺打出的好席子。

打席是个技术活,也是个苦力活。编打要用巧劲,十指交替紧抠,使篾片参合细密。这要特小心,提防篾刃扎手割指,一旦刺破,血流不止,大冬天不好愈合。编打到总宽度快达标,预织一道加宽花纹,层层递减继续编,离总长差一尺时收顶倒花子,翘二压四、翘三压五编五道横人字纹,中间加一道宽纹。最难编打的是席角,纵横花纹天衣无缝地收成宝塔形,尖角饱满,纹路不乱,还须有利于折边包角,不留毛刺,一张席子才算打好啦。

时代发展到现在,农村集市上很少能看到“一席之地”了,它作为老事物温暖地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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