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帖尊碑意犹狂 ——书法“五知”漫议
何开鑫
四川蓬溪人。中国书协草书委员会委员,全国第四届草书展评委,四川省书协副主席、行草书专业委员会主任,四川省“德艺双馨艺术家”。
历年来40余次入展中国书协、文化部等国家级重要展览和国际展览。曾在北京、山东、江苏、河南、成都、遂宁等地举办个人书法展及联展。中央数字电视书画频道及四川电视台制作并播出《何开鑫艺术人生》专题片,《华西都市报》《成都商报》专访并推出人物专版“以文化心书写苍茫——何开鑫书法艺术”。出版有《何开鑫书法精品集》《临池写心·何开心卷》《当代名家·何开鑫》《岁月入歌·何开鑫诗书作品集》《全国首届名家、名篇、名作——三名工程何开鑫》等专辑。
在中国书法的发展史中,草书以其表现形式的自由奔放,变化万千及主观情感的跌宕起伏而被历代书家和观者所喜。草书因此又被认为是一种最难掌控和表现的书体,成为无数书家穷其一生“痛并快乐着”的执着追求。草书本体所需的激荡澎湃,运笔用墨的细腻述说,既是一种纠结而又难弃的矛盾,更是一种“过桥南岸寻春去,踏遍梅花带月归”的吸引。
在我与中国书法近五十年来的生命同行中,草书总是让我情有独钟沉醉其间。每每激情挥毫之后,上述的困扰总浮现眼前沉于脑海。我就在这样的亢奋、不满、碰撞及思考中走到今天。不断思索,不断总结,多年习草的一些创作体会渐渐清晰,我将其概括为:五知。
五知,就是笔墨知能、起收知制、纵横知功、跌宕知式、绵逸知气。
笔墨知能,就是作者掌控工具、材料的能力。作为一个习书者,首先要知笔懂墨。这并非易事。要知每支毛笔均有锋颖的长、短、粗、细、软、硬之分,墨又有浓、淡、干、涩、焦、酽之别,这都会形成各自独特的笔性墨语。作者在创作时,纸、笔、墨的相生相融就会表现出完全不同的艺术效果。笔墨知能,看似显于物外,实则饱含作者内心情感。随着章法、字法、心法的积淀娴熟,作者于用笔的提、按、顿、挫、绞、转、收毫、铺锋中,将此二者熔于一炉,高下立见。这有点像一位出色的乒乓球选手,能把手中的球拍玩得反转自如,技术炉火纯青时,则人球合一,球随心转。
起收知制,是书者下笔后的点画表现、控制。古人云: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开笔的一点,既是局部,也是书法整体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为它有不可覆盖性和逆转性。通过多年来对碑、帖经典法帖的研习、把玩后,尤其感觉到每一笔下笔的起、转、收过程至为重要。我将此理解为“起四、收五、二三原理”。“起”笔一般有钉、截、逆、顺四种行迹表现;“收”有露、针、飘、节、钩五种;所谓二三原理,我亦称之为“弯道技术”,即:每一点画改变势的运行方向,或与另一笔搭笔时节点呈现出“衄挫”形态后,线条的内侧为二、外侧为三的行迹洇迹现象。创作中,要在某一个局部达到这样的效果较为容易,但要通篇连贯笔笔精彩,且又一气呵成,那难度就非同一般了。因为每要完成这一书写,笔法上须有一个个顿、转,用笔上疾徐的良好控制及其它的技术动作来完成汉字结构上的“转弯抹角”。此刻,只有在作者神清气爽、意定神闲的理性把笔过程中方能触及。
纵横知功,是说书法形式的基本构成,这个构成的基本元素就是“线“。线的穿插、组合、聚散,也就是书法作者对“线”的理解和演绎功力。从书法的传统观念来讲,一般都不称“线”,称为笔画或点画,而在现代汉语中习惯称其为“线条”,这也有点西方美学的概念。在当代,用“线”来概括或解读书法的点画和笔画,没有太大的障碍。书法的积点成线、由线到面,所呈现的就是章法中的一种纵横之态。锻炼和掌握这种功夫、功力,是写好书法的一个最重要基本功。在线的方向性运动中,不仅有“起收知制”,还有粗、细、提、按、轻、重、转、绞等技术要求。“线”有四种形态,“横、竖、斜、孤”,同时还有长度、角度、力度的表现,尤其“力度”,可以说是“线”的质感在书法中最核心的部分,也是最玄妙的部分。我们与古人最大的差距就在于“线”的质感表现上。772年,僧怀素拜会时客洛阳的颜真卿而引发的著名的“儒僧论书”中,“孤蓬自振、惊沙坐飞、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坼壁之路、一一自然、屋漏痕”等著名论述,都是对“线”的形态、质感的精妙概括。此后,怀素的《藏真帖》《圣母帖》《律公帖》均深得壁坼、屋漏之法,让醉素狂草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性高峰。
跌宕知势,说的是集“线”成字后的章法形式。包括在视角上出现的“大小、枯湿、欹正、连断、向背、行气”六个构成元素。它对书者的核心要求是:提升审美眼光、统摄矛盾关系。李白《草书歌行》:“恍恍如闻神鬼惊,字字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状同楚汉相攻战。”就是一个伟大的诗人对一个伟大书法家“跌宕知势”的真切感受。也难怪狂放不羁的诗仙会在怀素的草书面前“舞之,蹈之,歌之”了。我之体悟为:势贯于上下,气通于隔行,神附于点画,韵生于笔墨。在今天,一位书法家如能在笔墨之中表现出这些技艺和精神实质,那其作品必定神采飞扬、妙不可言,一定会深深地打动作者自己和鉴赏者了。
再说绵逸知气。林语堂先生有一句话:一切艺术的闷葫芦都是气韵问题。讲的是所有不成功的艺术作品都是由于气韵不畅而导致的“闷”的现象。由于种种原因,不同作者创作的作品均会呈现出各自不同的气息,有“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的颠狂气,也有“真力弥满,万象在旁”的豪放气,有“月明华屋,画桥碧阴”的飘逸之气,也有“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含蓄之气。但也有俗气、燥气,或是浊气、暮气等等不一而足。在创作完一幅作品后,我们有时会感到“颐指气使”的过头,有时又产生“心到笔不到”的无奈。所以,从精神层面来说,一幅好作品应避免上述的缺陷,应有一种“天风浪浪,海山苍苍”和“不激不厉,风规自远”合二为一的绵逸之气;绵,是指绵绵不断,能受疾徐、强弱闸门控制的一股心气;逸,是指“犹之惠风,荏苒在衣”的飘逸之气,也包括一种灵气、朝气和书卷气。这是一道坎,要达到它,翻越它,需要岁月的打磨和书外的涵养。
多年来,我在追求“重、拙、质、细、变”的“碑草”书法研习和创作中,逐渐体会到“笔,不容易提炼到恰到好处;墨,也难控制得五色合宜;线,更难表现得劲涩适度;篇章,尤难尽善尽美,无可挑剔”。
“承物游心识晋唐,知质通变亦守常。起四收五解二三,入帖尊碑意犹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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