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映山红
□邵永义
那年,正是映山红开遍山山岭岭的季节。
听说中央民族歌舞团到南昌演出,我们几个青年老师就商量着要去南昌欣赏一下国家级艺术表演,滋润一下干涸了一年的文化生活。
到矿务局乘公交车去南昌,已委托省城的同学买了票,我们便放心地在局机关所在地上塘镇串门。我去了四川老乡王叔叔家,王叔叔早年参加抗美援朝,转业后在矿区仍喜欢舞文弄墨,星期天会拉下二胡,吹下笛子。大哥永红在水泥厂上班,业余搞摄影,老二永龙在部队,去年拜在男高音歌唱家马国光门下。
永红听说我们要去南昌,说正好他有一筒胶卷在南昌彩扩,请我帮他取一下,在八一大道。永红平时拍照都是自拍自洗,包括扩放。他说,这是水泥厂团支部的春游活动,在梅岭拍的,那些映山红好漂亮。
我接过取件单,小心地装进马桶包内袋里。
在南昌看了演出,顶尖艺术家刀美兰、资华筠的表演,真是精彩至极。下午我去了那家彩色照相馆,在一排金色的柯达胶卷和相机的广告牌下,是宽敞的门市。我摸出取件单,递给服务员。那个穿柯达黄马甲的男服务员接过单子,埋头找了一下,问我:“是你拍的胶卷吗?”我说是代取的,拍的是梅岭的映山红。
服务员念着“映山红”,翻了一下,拿出一个柯达定制的相片袋递给我。我把那筒胶卷取出来,又抽了一张照片,一个美丽的姑娘,红色毛线衣裹着娇美的身子,浅色的牛仔裤,时髦而漂亮,双手捧着一束映山红对着我微笑,丰满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又抽了一张,是几个青年男女举着鲜艳的团旗,在映山红开遍的山坡上摆出造型。我马上说:“是的。”把照片装进了包里。
第二天,我们从丰城转道回学校。晚上,我在寝室欣赏永红的彩色摄影,两个单身室友雨雨和陶博士兴致勃勃地围上来,笑嘻嘻地靠在我身边一起“审美”。
我取出照片,首先是那位手捧映山红的姑娘。雨雨哇了一声,接着是一个个帅哥靓女。姑娘们或置身花丛,或躺在花间与花同眠,或与花相拥唇吻着花蕊;男生抱着吉他弹奏……
雨雨赞叹道:“水泥厂的姑娘有更淳朴的美,健康的身材,生命的绽放。”这个化学老师,居然灵感倍增,让我和陶博士刮目相看。
等到星期天,我把相片带去矿务局,把胶卷和相片交给永红。永红接了相片袋,抽了一张看看又抽出一张,皱了皱眉说:“这照片不对!”
我紧张了一下,担心雨雨会偷走美女的照片。永红说:“这照片不是我们的,不是我拍的。”
我说:“不对呀,照片上还有石头,刻着‘梅岭’二字呢。”永红笑了:“我们是在梅岭镇春游的,那照片上的是南昌郊区的梅岭!”我无语了。
“有几张照片拍得很好,构图、曝光、对焦都比较在行!”永红沉思了一下,“女的比我们厂的漂亮,那是别人家的映山红。”没办法,永红只得去南昌调换照片。
我回到学校。宿舍里,雨雨书桌对面的墙上闪出一张鲜艳的映山红照片,那个穿红色毛线衣的姑娘,浅色牛仔裤裹着矫健的双腿,手捧一束映山红,嘴角挂着微笑,一双眼睛有神地望着这个单身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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