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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哈哈镜照不出你的真容貌

咸阳日报 2021-10-27 08:28 大字

清晨,打开微信,就看到一个著名作家公众号里的一篇文章,题目是《镜子里,你脸的黑白一览无余》。这话说得绝对没错,而这个作家又以思想深刻著称,于是点进去,怀了崇敬的心阅读。

文章都不长,其中有两段说的和文学有关。

一篇说,有一个外籍博士叫罗宾的,从中国回到英国之后,和牛津大学的文学教授聊天,这个牛津教授在世界文学范畴属于 “顶级教授”,但不知道中国有陈忠实,也不知道有贾平凹。于是著名作家得出结论: “我们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但在别人的眼里,也许什么都不是。”在他看来,中国文学的行与不行,中国作家的行与不行,需要一个十四亿人几乎从未听过名字的外国教授来断定,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就不行。倘若这个“顶级教授”连中国这些作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一定是中国作家的不行,也一定是中国文学作品的不行!先把对方推到神的位置,然后高高在上地颐指气使,然后就觉得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因为人家是神,是“顶级教授”,人家说你什么,你当然就是什么。如此的思维方式,如此的自证方法,是我们一些自以为很有思想的人最惯用的一种伎俩。结果就是怎么证明,都是自己不行,而西方很行。但是请允许我悄悄地问一句,那个所谓的“顶级教授”,十四亿中国人,有几个人真正地知道他?依照这个著名作家的逻辑,中国人不知道这个教授,当然是中国人的无知;而这个教授不知道中国作家,同样是中国作家的不行!

另一篇短文题目干脆就是《西方是世界的老师》,说的还是文学,意思当然是西方文学才是文学,西方文学是世界文学的老师,中国文学当然要学西方文学。

著名作家给出了文学上的两面镜子,一个是牛津大学的“顶级教授”;另一个就是“西方”,西方是全世界的“老师”,既然是老师,那老师的标准当然就是最好的标准,老师说你好,你就是好,老师说你不行,你就绝对不行。

人生在世,需要照镜子,只有照镜子,才会知道自己的高低黑白美丑,这话是没错的。但那用来照人的镜子,必须是客观的,而不是主观的;反映的也必须是全面的,而不是扭曲的;必须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假的;倘若镜子本身有问题,甚至是可以将镜子前的客观事物严重变形的哈哈镜,这样的镜子,不照也罢。要照,也最多就是哈哈一笑,不必当真的。因为它照出你的白未必是真的白,照出你的黑,也未必是真的黑。

中国许多地方有一些很有特色的小吃,当地的百姓非常喜欢,但出了当地,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不能因为外地人不了解故乡的小吃,然后就认为故乡的小吃什么都不是,甚至认为那些喜欢他的人,都是一些不了解世界之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中国有所谓 “八大菜系”,每个菜系喜欢的人都很多,但也一定有人不喜欢某些菜系,湖南四川人喜辣,北方人口味重,南方人味淡,各有所好,各有特点,无所谓谁是最好的,谁是最差的。对胃口,就是最好的,不对胃口,别人再怎么盛赞,都没有意义。用别人的口味来衡量自己的喜好,就像用别人的镜子来照自己的容貌,常常是不准确的,甚至会大大走样。

文学大致也是这样,算是人类的精神食粮。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适合所有人口味的饭菜,也就没有一种文学作品可以对所有人的胃口。那些老拿别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老拿别人的喜好来要求自己,老认为别人说好的才是真的好的人,算是不自信到了骨髓当中。诺贝尔文学奖真的就绝对是文学创作最高水准吗?真的就那么客观吗?真的就那么不带意识形态色彩吗?全世界几十亿人,那几个诺奖评委们真的就是文学创作好坏最终的尺子吗?未必吧!

人的成长,当然也需要老师,需要老师的指导,因为老师有经验,就像孩子的成长,有个阶段一定非常崇拜父母,觉得父母伟大,无所不能。但到了一定的时候,孩子一定会平视父母,甚至觉得父母的有些事情做得有错。倘若一个孩子,到了五六十岁,还在崇拜他的父母,还在以为父母说的就是绝对真理,因而奉若圣旨,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连怀疑一下都觉得是犯罪,则这孩子的没有出息,几乎是可以肯定的,无论他曾经表现得多么聪明,甚至多么有思想。

过分地迷信任何人,就像过分地怀疑任何人一样,都是没有思想的表现。 (E)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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