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象”北之前，是几千年的一路“象”南
■观察家
大象曾在人类“逼迫”下南退数千年。
一路“象”北还在继续。6月2日，象群进入昆明市晋宁区双河乡。云南省林草局已协调各方，指导当地全面开展布防工作，以切实保障人象安全。
对一路“象”北的象群，人们好奇，它们究竟要去哪里？还要向北走多远呢？
有网友半开玩笑说：“历史上的黄河流域就曾是野生亚洲象的繁盛之地，这是要回河南了。”当然，这群象的目的地不会真的是河南，国家也不会允许它们无限制地北迁。
不过，看起来偏北的河南在古代确实也曾是大象的家乡，其简称“豫”字，就保留着关于大象的远古记忆。
实际上，在远古时期，大象广泛分布于我国北方地区，并非仅限于河南一省。当时黄河流域的先民们对于大象都不陌生。在商代，人们甚至还驯化了大象，大名鼎鼎的安阳殷墟就出土了不少大象形状的文物，更发现3件完整象骨架。
在此方面，目前比较科学的说法大概有两种。
一种认为在商代及其之前，北方地区要比现在温暖得多，后来气候变冷了，大象才退出了北方黄河流域。另一种则主张这些大象很可能是某种不怕冷的古象，其退出黄河流域是由于人类活动的压迫。
究竟哪种说法更有道理，目前尚无定论。但如果仅就历史文献的记载来看，人类活动对大象的影响是不能忽略的。
据《吕氏春秋》记载，“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就是说，周王朝建立不久，殷商遗民就发动了大规模叛乱，并在作战中使用了驯化的大象。而周公平叛后，就将这些大象视为“害兽”，驱逐到长江以南去了。
巧的是，现代考古也证实了这一点，大象从北方地区销声匿迹的时间点恰恰就在周初以后。直至今日，就只分布于云南一省。
如果说北方地区大象的灭绝还可能归因于气候变化，那么象类在南方的大量消亡则显然是人类活动影响所致，有时甚至就是由于人类被贪欲驱使的杀戮。
幸运的是，现代人逐渐形成了动物保护和环境保护观念，在各种措施的保护下，云南野象群存续了下来。
如今象群北迁，舆论喜忧参半：喜的是，如若生态环境没有显著改善，大象大概是请都请不来的；忧的是，象群所到之处破坏力巨大，且可能对群众生命安全构成威胁。
那么，这些大象是否会进入昆明等大城市，甚至继续向北进入四川盆地呢？这其实大可不必过虑，因为这些家伙其实十分挑食，而且在人类面前仍然是“弱势群体”。
过去，大象在人类活动的“逼迫”下已南退了数千年，如今北返才数月，在合理规驯的同时，理当予以更多宽容。
当然，宽容不意味着放任不管，在象群路过之处还应继续做好引导，并适当补偿群众的损失。
□李冀（环境史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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