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奇迹的《四川美术史》
□田旭中
唐林先生是美术界朋友中比较另类的,他并不是美术理论专业的学者,早年主要从事中长篇小说和旅游文化研究。但他志存高远,仰高钻坚,以一己之力,耗时七年写出三卷本320万字的《四川美术史》,从而将四川美术的历史第一次全方位和多视角地呈现在世人面前。这三部学术专著不仅奠定了他在中国美术史研究上的地位,而且也以迄今为止中国最大篇幅的地方美术通史及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而载入史载。此前《河北美术通史》以85万字的规模,在美术界引起轰动,而《四川美术史》总体量超出4倍。就连王伯敏先生组织17位专家耗时五年完成的8卷本《中国美术通史》也只有250万字,从体量上讲,仍不及《四川美术史》。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四川美术史》应是中国美术理论史上的一个奇迹。
这三部巨著笔者还没来得及全部读完,只是对其中感兴趣的内容加以浏览。个人认为,《四川美术史》至少有三个显著特色。
规范与特色的统一。规范主要表现在结构体例上,基本参照《中国美术史》的体例加以构架。全书既有纵的时间脉络,从史前、先秦、汉唐、魏晋,一直到宋元明清。又有横的门类叙述,分别对绘画、书法、建筑、雕塑、工艺美术五个艺术门类详加叙述。特色则是指充分借助历史传说和考古、文献三者的最新成果。在这个基础上去伪存真、去粗去精,通过深入分析和研究撰写成文。这对于一个非专业出身的学者难度可想而知。但是唐林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并且取得引人瞩目的学术成果。这种精神令人钦佩。
材料与观点的统一。作为美术史,依据材料作客观叙述是必须的,如果材料不充分、不扎实,叙述不客观,就会贻害后人。但作为美术史又必然是一种深入研究的学术成果,书中必然有个人观点和看法。没有学术观点,这部书就只能是史料汇编。可喜的是,《四川美术史》把这两者结合得很好。叙述历史尽可能客观翔实,而阐述个人的学术观点又总是建立在充分的史料和史事基础之上。如对宋代宫廷画家王洪的挖掘,作者通过搜集大量史料还原了王洪在当时的创作情况和现存的重要画迹,提出王洪是画界潇湘题材第一人,应当引起中国和四川美术界的重视。
考古与文献的统一。四川地缘特殊,拥有漫长的多民族生活史,因此唐林在撰写《四川美术史》时,一方面引用了迄今为止所能搜集到的各类文献材料,特别是国内最新研究成果。另一方面作者又并不满足于文献本身,而是通过深入实地考察和查阅大量地方志记载以及各个地方的考古发掘报告,发现一些被“通史”忽略的美术信息,把多姿多彩的民族美术发展成果也收罗进来,如唐卡及美术家、释比绘画、毕摩绘画、德格藏文书法。这样使得这部书在内容上更加丰富多彩、更具有地域特色。笔者认为,单就这一点就超越了宋人黄休复《益州名画录》等美术史论著。而黄氏著作仅是断代美术史(唐五代及北宋,记载画家仅58人),而《四川美术史》从史前一直到清代,是真正意义上的地方美术通史。
特赋诗一首作结:“三卷煌煌烁古今,青灯孤影瘁身心。流芳总是史家笔,艰苦钩沉字字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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