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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菜也是一种幸福

巢湖晨刊 2020-10-11 15:46 大字

□王师

腌菜是故乡的传统,记得年少时全村家家都备有腌菜用的大小坛子。各种的腌菜装满了坛子,有芥菜、油菜、白菜、水萝卜等常见蔬菜。谁家要是没有腌菜,会被人家骂为“懒汉之家”的。乡间的腌菜几乎从年头吃到年尾,即便在春节期间,腌菜烧牛肉、雪菜肉丝也会作为大菜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桌子上。

故乡的腌菜与东北、四川的泡菜不同,洗净的菜蔬须用手大力地揉,将生硬的蔬菜揉软,揉出菜汁才行。腌菜除了技艺对手还十分挑剔,有的手腌出的菜黄灿灿的,色味俱全;有的手腌出的菜开坛即臭,无法食用,在乡间有一双腌菜的手也很令人羡慕的。

腌菜是故乡的一道风景。记得年少时每逢春天来临,母亲总要去自家菜地里砍下芥菜,用扁担挑回家简单晾晒一下,再挑到池塘边,奶奶和母亲在池塘边的石板上仔细清洗着芥菜。在池塘清洗完只是第一道程序,奶奶和母亲都是爱干净的人,芥菜挑回家,将洗澡用的大木盆盛满井水,把芥菜放入盆中再次清洗,而后芥菜被放在长板凳上晾着。

芥菜晾干后,奶奶将砧板放在大木盆底,把晾干的芥菜茎叶均匀地切成1-2厘米长,切好满满一盆,腌菜便开始了。我年少时都是父亲腌菜,父亲在外地教书,做农活不内行,腌菜却是他的拿手好戏。奶奶先是在菜上撒盐,别小看了撒盐,这可是一门技术,盐放多了,腌菜太齁;若是盐少了,腌菜又酸得进不了嘴。奶奶放盐可是准准的,腌出来的菜既不咸又不酸。

此时父亲已经洗净双手,先是在菜盆缓缓地轻揉,待盆里的芥菜降低了高度,父亲便使劲揉起菜来,还不时将盆底的芥菜抄上来揉,不仅使得盐水均匀,整盆的芥菜也受力均匀。父亲手上的力气很大,通常3、5分钟就能腌好一大盆菜。装腌菜的坛子口不大,父亲细心将腌好的菜装进坛子,不时还用拳头将坛子里的腌菜捣实。菜装完了剩下的绿色的盐水菜汁那可是精华,父亲端起木盆小心翼翼地把盐水菜汁倒进坛口。

接着第二盆腌菜又开始了,直到装满两大坛子,腌菜才告结束。母亲打来一盆温水给父亲洗手,奶奶用清水去刷盆。父亲洗好手后,坐在椅子上先美滋滋地抽上一支烟,再端起母亲泡好的茶喝上两口,抱起牙牙学语的妹妹,笑眯眯地用粗硬的胡子扎着妹妹稚嫩的小脸和小手,我和弟弟在一边傻笑着。腌菜味里弥漫着浓浓的幸福滋味。春季的腌菜算是结束了,两大坛子的春芥菜足可以吃到夏季。

冬季腌的是冬芥菜、白菜、水萝卜等,无论腌什么菜,程序都是一样的。腌菜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碌,连孩子们也在边上帮衬。

腌菜是故乡的灵魂。那时全村人几乎顿顿都离不开腌菜。故乡的一日三餐早晚吃粥,只有中午才会煮米饭的。吃粥没有腌菜是无法下咽的,有时农活忙中午吃米饭,来不及炒菜,母亲随手揭开腌菜坛子,抓上一把腌菜或生吃或用菜油在锅里翻炒几下,午饭就对付过去了。等到我们上中学的时候,因为路途远,用家里的米在学校食堂换上饭票,中餐的菜大都是从家里用搪瓷缸带的腌菜,有时同学之间还相互比一比谁家的腌菜最好吃。若是打开盖子,腌菜发黑且有臭味,那是一定要被同学嘲笑的。

腌菜不讲究技术,腌菜认手。在我家,奶奶、母亲、弟弟是不能腌菜的,她们腌的菜发黑,容易腐烂,揭开坛口臭味扑鼻。父亲有一双腌菜的好手,还经常帮亲戚和邻居腌菜。父亲去世以后,我开始尝试着腌菜,腌出来的菜黄灿灿的,略酸,外形和味道都很不错。此后家里腌菜都是我担当主角,和我父亲一样有时还帮亲戚家腌菜。后来我在外地工作,逢到腌菜时节,母亲都要打电话让我回家帮着腌菜。

腌菜也是一种幸福,这么多年,我家里其它东西也许会缺,但腌菜从来不缺。虽然随着生活水平的大幅提高,腌菜早已经在生活中失去了主角地位,但腌菜的情结无法忘却,腌菜已然成为一条无形的纽带,那一头是老家,也是渐行渐远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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