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认清自己 才能劈开人生的死结 ———读《死水微澜》

有人说：人生有两条路，一条通向自己，一条通向了未来。只有找到了通向自己的路，才能通向未来。我们常常在十字路口徘徊不知何去何从，困惑徘徊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死水微澜》这部创作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小说，邓幺姑这个生活在清朝末年四川一个小山村的女子，却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死水微澜》叙述了从甲午战争到辛丑条约签订的七年时间里，发生在成都郊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天回镇里的故事。邓幺姑，是这坛死水里最美的波澜最亮的色彩。

她热情如火，温柔似水；她利落能干，心地善良；她放荡不羁，势利精明。

只有四川的土地上才会生长出这样麻辣鲜香，倔强反叛却又风情万种的女子。

邓幺姑坚决要缠小脚。作为农村女孩儿本是不需要裹脚的，她却坚持裹脚，痛得整夜不能睡安稳。母亲心疼她，说乡下人的脚不必缠那么小。幺姑反倒生气：“为啥子乡下人的脚，就不该缠小？我偏要缠，偏要缠，偏要缠！”缠小脚是一种反抗，似乎这样就能改变乡下人的烙印成为城里人。

邓幺姑的婚事几经波折，最终嫁给了成都近郊天回镇一个有点傻气的掌柜———蔡兴顺。虽然没有跳到心心念念的“较好的环境中去”，但也离开了她看不起的环境，蔡傻子“一点恶嗜好没有，人又极其胆小可靠”。

邓幺姑成为了蔡大嫂。她非常漂亮。“一般看女人的男人，都涎着眼睛，把蔡大嫂盯着。”“她除了有力的小脚，长挑的身材，俏丽的打扮，以及一对弯弯豆角眼睛之外，这笑也是要素之一。她不但模样不讨厌，人有活动，性情也好。说起话来，那声音又清亮又秀气，尤其在笑的时节，响得好听。”

邓幺姑无所畏惧地爱上了罗歪嘴。罗歪嘴是哥老会头子朱大爷的管事。“纵横八九十里，只要罗大爷一张明片，尽可通吃”。“他们的这种赤裸裸的、如火如荼的相爱方式对于世俗的社会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邓幺姑毫不犹豫地决定下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顾天成。顾天成借洋教势力报复罗歪嘴，罗歪嘴逃走，蔡傻子却进了监狱。嫁给仇人，并且是“活人妻”再嫁，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事，文中“我”的父亲就一再用“品行太差”来形容她。蔡大嫂有力排众议的魄力：““哈哈！———怕哪个？”不仅要救蔡傻子，还要求“像黄花闺女一样，坐花轿，拜堂，撒帐，吃交杯，一句话说完，要把事情打响”！

不管婚姻、爱情还是现实，邓幺姑都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欲求就是她的生命动力，是她改变自己命运的动力源泉。认清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她也就在那样的乱世惊涛中，把握了自己人生的航向。

“当一个人从社会的各种“角色”中退出，直面自己的时候，她才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自由的人”。 对于每个人而言，想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不容易。得到了不懂得珍惜，失去了又追悔莫及。只有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才能够劈开人生的死结。邓幺姑扎根于脚下的土地，以蓬勃的生命力在苦难的压榨下生生不息，在命运的巨石下开出自由的明媚花朵。

请允许我向李劼人表示敬意，致敬这位用四川话写作的四川作家。刘再复在《中国到底有没有大师》中说：“以后的时间会证明，《死水微澜》的文学总价值完全超过《子夜》《骆驼祥子》《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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