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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的乡村记忆 读贺享雍《乡村志·土地之痒》有感

达州日报 2020-07-10 10:08 大字

偶获四川著名乡土作家贺享雍的《乡村志·土地之痒》(四川文艺出版社2019年7月第二版)一书,信手翻开,熟悉的乡村记忆扑面而来,让人不忍释卷。晨昏捧读,仅用三天时间便读完了这部38万字的长篇小说,且非一目十行。

很久没这样畅快淋漓地读一部长篇小说了。

对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说,土地、乡村、风情留给他们的记忆定是无法磨灭的,那些辛酸、苦辣、啼笑皆非的乡间悲喜剧,用他们的话说,定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一把辛酸泪,尽在旧事中。

作者用真情的笔触,以时间为经、故事为纬,生动、详实地描写了县邑贺家湾人自土地包产到户以来生机勃勃的农村生活。贺世龙,一介农夫,种田的好把式,在半天内分得几亩地,高兴得夜不能寐,天未亮便起床到窝窝地“挖大翻身”,当双脚踩到厚实的土地上时,竟不敢相信这块地真的是自己的。可以想见,广大农民因为没有土地的痛苦是多么深刻,土地成了农民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不能言说的痛。

贺世龙有了自己的土地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勤劳,用自己长满老茧的双手在包产地里耕耘:土层薄的地方,把山坡上风化的石头挑到地里增加厚度,又将房前屋后、阳沟里的肥泥巴挑到地里增加肥力,硬是用“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毅力,将瘦薄的石谷子地变成了“不黏、不沙、不干、不温、保水、保肥,插根干柴棍都能发芽”的肥沃之地。可见农民对土地用情之真、用情之深。

贺世龙三兄弟的包产地都划到窝窝地。贺世龙在围观完别家因悄悄挪动界桩发生的吵闹后,赫然发现自家的地比二弟的竟然少了两行苞谷的距离,丢下锄头便跑回去质问,二弟贺世凤却不承认移了界桩。万般无奈之下,贺世龙只得请队长来丈量。面对丈杆,贺世凤只得低下了头。“情同手足的兄弟啊,难道土地比骨肉亲情还重要?”贺世龙心寒地对二弟吼道。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土地、温饱、人性,再次带给饱经沧桑的贺世龙窒息般的疼痛。

作者围绕土地,让各色人等继续上演人间悲喜剧。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农民的生活逐步得到改善。贺世龙的两个弟弟,一个因当村官、一个因身体有病而种不了包产地,让贺世龙将窝窝地全种了,象征性地给二百斤小麦二百斤苞谷即可。贺世龙带着一家老小,将窝窝地因势就地改造成水田,并于第二年丰收了黄橙橙的稻谷。稻谷,对于川东地区的农民而言,可是比小麦、苞谷高很多个档次的农作物。二弟眼红了,厚着一张老脸对贺世龙说:“我要收回窝窝地。”贺世龙知道弟弟眼红,慷慨地说:“以前答应给你的二百斤苞谷换成二百斤稻谷;要不,给你三百斤稻谷也行。”可贺世凤不干,只想要回地改田的窝窝地,想像哥哥一样收获稻谷,让家人舒坦地吃上白米饭。嫂嫂李春英当然不干,一家老小没日没夜好不容易改成的田,你说收回就收回?于是,两家人又开始了激烈的争吵。这又何尝不是土地之痛、农人之痛啊!

随着优质粮种和种田新技术的大力推广,粮食逐年增产增收,农民的粮仓里终于有了余粮。一些缺乏劳力或外出务工的家庭不再对土地情有独钟,连多年不走动、进了城的贺世文也将自家的田地给贺世龙种,还倒贴肥料钱。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可岁月沧桑,贺世龙已不复当年身强力壮,只得无力地看着眼前的土地撂荒。土地再次给了贺世龙锥心的疼痛,但这也是社会转型下不得不面临的实际问题。

围绕土地收缴农业税、提留款、统筹款,也是那个年代鲜明的记忆。乡干部组织“大会战”逼迫欠款户缴款,如不交,“就进屋抄家产,挑谷子,扛柜子,牵猪羊,抱电视,哪样值钱捡哪样”。憨厚质朴的贺世龙也遭遇了“大会战”:小儿子贺兴仁新婚的电视、VCD、音箱等电器被搬走。贺世龙“心疼自己的家产,一下扑到车上,一只手抱住电视,一只手抓住装稻谷的口袋”,不料烂路颠簸,车上的贺世龙和电器、粮食一并跌入堰塘。催款催粮终至酿成大祸。贺世龙大儿子及村里的年轻人积怨已久,团团围住赵副乡长要与之拼命。这都是那个年月挥之不去的痛苦记忆。

当下,城镇化进程加快,城乡二元结构愈发明显。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出生的农民,部分随子女进入城镇生活,他们衣食无忧,但依然在城郊开辟菜园种菜,有的甚至放弃城市生活,毅然回老家栽种庄稼。

他们为何如此热爱土地?《乡村志·土地之痒》道出了原委:农民与土地有着深厚的不了情,那些发生在土地上的或辛酸或苦辣的记忆,是他们与土地的牵绊。依赖土地生存、且靠土地养活了一辈又一辈的农民,如何能忘记脚下的那片土地?作者为我们保存的那年那月的记忆,是父辈们挥之不去的乡愁,也是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值得收藏和回味。

□陈德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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