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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的书 读懂医者的心

成都商报 2020-03-14 02:01 大字

在新冠肺炎的战场上,医护人员身处一线中的一线,他们是这次疫情中最美的逆行者。

不久前,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在受访时母亲突然来了电话,记者当然想看看他比较柔情的一面,但张文宏偏不接,他甚至不直接回答记者有关“想不想母亲”的问题,“对我们这样一个非常理性的医生,你们如此的感性,我们看到感性的人,有时候就受不了。”

医生,作为一种职业,长期从事疾病的诊断治疗工作,决定了他们的思维方式必须理性。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感性,如果你读过一些医生写的书,就不难发现,他们一样有感性的一面,这就是对待病人这个群体的医者仁心。

《一个医生的自白》

亨利·马什 四川人民出版社

这本书的作者亨利·马什是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这本书大部分写了他在各地与患者打交道的故事,但也穿插着他作为医生对自身职业的思考。他首先解释了医生为何要理性,因为想要有效地工作,就不得不抛开同理心:“医生不需要同理心,它是我们要摆脱的东西。在我们眼中,病人不需要我们去识别去认同。我告诉自己,要使自己的工作比其他职业都具有道德优越感,唯一的方式是对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不去考虑病人的阶层、种族和国籍,甚至财富。”

晚些时候,我前往乌克兰的西部城市利沃夫。之前我接受邀请,给那里的一所医学院做了一次讲座。我讲座的主题是“如何做一名诚实的医生”。

取得医师资格证,穿上白大褂之后,我很快就明白了诚实对于医生而言有多么困难。因为病人既需要治疗,也需要希望。所以,为了避免病人被即将面临的现实吓倒,我们很快就学会了掩饰,学会了假装自己的水平和学识比实际的要高。随着年纪的增长,当我们真的拥有了经验与能力之后,我们就必须诚实。

我们从失败中学到的东西要远远多于从成功中学到的。成功不会教给我们任何东西,只会让我们轻易地自鸣得意。我们要想从错误中学到东西,就必须要承认错误,如果不愿对同事或病人承认错误,至少要对自己承认错误。

医生总是处于压力之下,所以我们总是会过快地做出决定。无论我们多么努力,我们还是没有做到承认错误。我告诉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医疗安全取决于我们是否有好的同事,他们能否批评和质疑我们。后来我得知,对这些乌克兰医学院的听众,这次讲座改变了他们一生。因为一位高级医师承认自己也会犯错,而且还强调了团队工作、听取别的批评意见以及做一名好同事的重要性。

退休前的一个清晨,骑车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一个奇怪的事实:我的医生生涯即将结束。在近40年里,面对处于死亡边缘的病人,我总是处于焦虑的状态,退休意味着我不再会有这样的感受。

尽管那样令人痛苦,但我却一直深爱着我的工作,不需担心每天要做些什么。每天都充满乐趣,我喜欢照看病人,并且至少在这个小小的医院里,我还相当重要。它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还给我提供了冒险与自我表现的机会,让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有意义。

但是近年来,我的工作热情却开始逐渐消退,我将这归因于医生工作方式的改变。我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参加政府法令所规定的会议,而这些会议在我看来对病人毫无益处。我们花费更多的时间谈论工作,而不是实实在在地做工作。我们经常依据大脑扫描来决定病人是否需要接受治疗,而在这之前,我们与这个病人素未谋面。

一方面,我渴望离开,远离焦虑,做时间的主人;另一方面,我又把退休视为陷入可怕的虚无,与死亡无异。

《与病对话:全科医生手记》

胡冰霜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这本书的作者胡冰霜生活在成都,她是华西医科大学医学博士,复旦大学预防医学博士后,四川大学心理学教授、硕士生导师。这本书由一个个病例故事构成,涉及的病例,有的有结果,有的没有结果,无论有没有结果,胡冰霜要表达的,从来不是对治病的笃定,正如她所说的:行医多年,深知生死如昼夜,个体在世的分分秒秒均无比珍贵,唯有向死而生的意志会使生命变得更为美丽、宽广。

凝视深渊,却面带微笑,胡冰霜渴望寻找到的是医学与人的生命本源,发生共振的那个瞬间。

1990年,我在华西医院精神科坐诊,半天至少要看20个号,每个病人最多只能摊上十几分钟。

记得有一次,一位严肃的中年男患者刚坐下就伸着脖子、争分夺秒地开讲,连手上提着的菜油桶都顾不上放下,仿佛在练静功。我唯有单刀直入地截断患者与家属的叙述,才能尽快获得有效信息。碰上来开药的病人,往往没等他们坐下来,我的处方就开完了。久而久之,我内心有些惘然,感觉自己在机械地打发病人。

当时我做精神科医生已有7个年头,何去何从,似在考量之中。恰逢来自加拿大的彼得医生推介绘画测验,对众人随手涂鸦进行点评,过程简单,结果灵验有趣。于是我在门诊准备好许多彩笔、纸张,要求每一位候诊的病人和家属都先在门外画画,画好再进来就诊。稍加解释,大家都乐得涂鸦一阵。

透过画面,我能捕捉到丰富的信息,远远超过从患者的语言、表情、动作中捕捉到的。画的内容、色彩、构图都能投射出作画者的内心世界。抑郁的人笔力虚弱,容易强迫地画一些重复的线条,画面纷乱不安,笔触僵硬细碎;自恋的人喜欢刻意修饰、分裂的人画得稀奇古怪……此外,色彩的选择也能反映人的情感基调。而且,患者和家属的画之间常常存在某种相似、关联和呼应。画如其人、如其情、如其意,一幅涂鸦的自我表现力是巨大的。

从此,我的心门大开,坐诊的效率和兴趣越来越高,上班变成一件乐事。

多年来,我的外部活动是行走于精神医学——预防科学——全科医学,内心的轨迹则日复一日朝向更广阔、更本质。

医学是一个广博、变迁、常新的学科,知与行永无止境,今日今时,精准医学正在依据病人个体的基因信息,量身定制治疗方案;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系统、人工神经网络和智能机器人的技术思路,在诊断和治疗上渐渐显露出超越人类最优秀医者的端倪,走向和可能性似在我们的想象力之外。

生命偶然、弥足珍贵,全科医学旨在“全息”地处理病人的具体情况,而心身问题在其中显然占有重要位置。解读一个人的身心犹如解读复杂的天书,从来就没有相同的副本。年复一年,我目睹无数生命因信心、勇敢、坚韧、宽阔而得以继续,对个体康复力、生命力的景仰连绵不绝。行医多年,深知生死如昼夜,个体在世的分分秒秒均无比珍贵,唯有向死而生的意志会使生命变得更为美丽、宽广。

伴随着科学的进步,医学发展日新月异,甚至个体生命的永恒问题都提上了日程。但医生仍可以拥有智慧、灵活、通达的行医风格,因为存在的本来面目应是如此:即使面对死亡,也不得不“诗意地栖居”。

《因为是医生》

陈罡 化学工业出版社

这本书的作者陈罡是北京协和医院内科医生,但这本书的内容和前两本“非虚构”不同,是一本“虚构”的小说。选择这种方式,想来应该是陈罡希望通过文学这种表达更自由,更通俗的方式,去表现医院的故事、医生的内心。

有读者看过后写道:我看哭了,因为我在里面看见了我的父母——中国千万医生中那么普通的两个人,我看见了他们的青春,他们的日常,他们那些不会带回家的故事和情绪。那些,从不肯在我面前暴露的软弱。

当然更能理解这部小说的应该还是同行吧。陈罡的同事杨德彦曾写道:内科总住院医师的生活是枯燥而又充满挑战的,日复一日的会诊、值班,值班、会诊,而每一次面对新的病人,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化验单危机四伏,心电图胸片暗礁狰狞,每个医师心里的弦紧绷!是什么让他们能在巨大的压力下一路向前,仍旧坚持,孜孜不倦?连吃饭都讨论着病人的病情,连iPad上打开的都是Lancet(指《柳叶刀》)。可能很多医疗圈以外的人觉得很费解,真有如此迷人的东西吗?可以让你们忘记压力、忘记休息、穷此一生去追求?我的回答——有的,只因为我们是医生,我们有着对生命科学的崇敬、着迷和追求。

不要用所谓的“敬业”来降低医生的品格,这是陈罡同事的话,“医学在我们眼里是一种充满魅力的,神性的东西,我们对她是发自内心的爱,这种爱在本质上和爱情、亲情同样伟大。如果你能理解这种对医学的爱,那么,你将会理解,医生们的疯狂、执著和不顾一切”。

书中女主角米梦妮奋不顾身为一名艾滋病患者气管插管,不幸职业暴露,仍旧坚定地参与抢救直到病人稳定。对读者来说,这是小说虚构的,对医生来说,这是有原型的,“医院里有无数的例子,内科重症监护室主任在放射暴露中为一名患者呼吸支持;轮转急诊的内科住院医师直到下班交接一刻才发现自己的体温比昨夜接诊的发热患者体温还高……为什么我们会这样?我的回答——只因为我们是医生。正是如此,我们常常忘记了自我。我们不忍心看着生命枯萎,我们不忍心看着如花岁月转瞬即逝——如同书中的舒雪娴一样。如果你能理解这种刻骨铭心的对人的爱,你将理解我们的不符合逻辑的举动”。(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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