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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某急诊科医生:物资缺乏 一次性防护服曾反复用

澎湃新闻 2020-01-25 13:25 大字

据央视新闻消息,1月24日0-24时,29个省(区、市)报告新增确诊病例444例,新增死亡患者16例。新增治愈出院3例。19个省(区、市)报告新增疑似病例1118例。全国共有30个省(区、市)报告疫情,新增青海省。

截至1月24日24时,卫生健康委收到29个省(区、市)累计报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1287例,其中重症237例,死亡41例(湖北省39例、河北省1例、黑龙江1例)。已治愈出院38例。20个省(区、市)累计报告疑似病例1965例。

目前追踪到密切接触者15197人,已解除医学观察1230人,尚有13967人正在接受医学观察。

1月24日晚,国家卫健委发布最新疫情防控工作动态称,派出21个督导组,深入各地医院、疾控机构进行现场督导,并组织相关省份派出医疗队援助湖北。上海、江苏、四川等地已完成第一批医疗队组建工作。其中,上海将组建3批医疗队,每批医疗队135人。多家医院重症医学科、呼吸科、感染科的医务人员纷纷主动报名,陆续出发赶赴湖北。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研究组发布的最新报告提醒,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症状多样,容易漏诊误诊,需强化自我防护和隔离,并强调一线医护人员必须充分提高警惕。而由于医护物资缺乏,武汉一家三乙医院的急诊医生称,她曾一套一次性防护服反复用。

1月25日,李芸说,急诊部和120急救车新领到200套防护服,不过由于接送病人需要反复穿脱,防护服还是用得很快,当天出车医护人员仍是一天一套,急需更多补给。

体温37.3℃的收治标准

1月24日凌晨,父亲的体温终于升到37.3℃后,土土(化名)连夜将父亲送到武汉一家发热定点诊疗医院,排队一整夜见到医生,被对方告知“确实很严重”,当时土土的父亲已近乎呼吸衰竭。此时距离父亲经CT诊断为双肺感染、病毒性肺炎,已足足过去四天,一家人已被三家医院拒绝收治。

三家医院拒绝的理由分别是:状况不严重、不是收治发热病人的定点医院,以及体温未超过37.3℃。

这项体温规定的考虑是,武汉曾发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首要症状是发热,便希望借此筛选疑似病人进行优先治疗,规定若发现有人体温一旦超过37.3℃,便要对患者留观、隔离和收治。

1月22日晚,湖北省副省长、省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防控指挥部副指挥长杨云彦曾在发布会上介绍,为专门收治发热病人,武汉设置了七家定点医院(市汉口医院、市红十字会医院、市普爱医院西院、市七医院、市九医院、市武昌医院、市五医院),所有体温在37.3℃以上的发热病人,全部在这七家定点医院就诊。

但无法住院,意味着父亲要往返于医院和家之间打针输液,土土认为每次这样折腾让人精疲力竭。土土说,有一天凌晨,他们自己测量后发现父亲发烧到38℃,土土带着父亲赶到医院,没想一测体温降到了37.2℃,还是没法收治。

这样的体温收治标准很快遭到新病例的挑战。1月24日,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研究组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诸多临床病例显示,患者就诊时并无发烧、咳嗽等呼吸系统疾病典型症状,首发表现可包括消化(乏力、精神差、腹泻等)、神经系统(头痛等)症状、结膜炎,甚至仅有轻度四肢或腰背部肌肉酸痛。

研究人员因此提醒,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容易漏诊误诊,需强化自我防护和隔离,并强调一线医护人员必须充分提高警惕。

武汉一家三甲医院一名主治医师告诉澎湃新闻,自1月23日起,该院便在门口设置体温测量,若患者体温高于37.5℃,医院便会劝说发热患者到定点医院集中诊治。

有医生一次性防护服反复用

1月23日,武汉一家三乙医院的急诊医生李芸(化名)负责听候120急救指示,跟随急救车接送发烧、咳嗽的病人。她一整天只用了一套医用连体防护服,因为医院只发给她三套,后续何时能收到都是未知数。

但她心里知道,这种防护服就像医用手套一样,每接触一个病人便需要更换,以免交叉感染。离开污染区域后,李芸还会脱下防护服:“因为防护服很薄,就像一张纸一样,我们走路、上车如果不小心,也容易刮破,坏掉了就必须换,属于高耗材产品。”因此,李芸那天反复穿脱了几次防护服。

据武汉市肺科医院(又称“武汉市结核病防治所”)呼吸科主任、医疗组组长杜荣辉介绍,这种医用连体防护服属一次性使用,一般每隔4小时更换一次。1月24日晚,武汉中南医院一名当班护士也表示,如果医生穿着防护服外出,再进入医院时应更换新的防护服。她还提到:“我们规定穿在防护服里的口罩4小时更换一次,所以换口罩时也会更换防护服。”

李芸忙得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防护服还是否有作用:“可能只是个心理安慰。”据澎湃新闻稍早前报道,1月23日,湖北至少有8家医院相继发公告向社会各界征集捐赠防护物资,其中包括护目镜、N95口罩、外科口罩、一次性医用口罩、医用帽、防护服、手术衣、防冲击眼罩、防护面罩等物资。有医生表示该院防护物资只能维持三、四天,而春节期间诸多供应商无法正常供货,大部分快递停运,进货很难。

李芸说,她认为自己暴露后,曾向医院申请做病毒核酸检测,以确认是否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但她被告知至少要有CT报告、严重临床发热症状,才能做检测。她当时急了,想去其他医院做,得到的回复是“你现在到哪都做不了。”

土土的父亲住进定点医院后,至24日晚还未没完成病毒核酸检测,原因同样是“没有盒子”。据《人物》1月24日发布文章称,目前经国家疾控中心认证的新型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生产企业均在加班加点赶工,有员工称近日不断收到各地医院和疾控中心电话询问。

1月23日晚,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高福在接受央视新闻采访时回应民众关心的检测试剂盒问题,他表示可以保障试剂盒下沉到基层的数量,并有计划对使用试剂盒的人员进行培训,进而确保生物安全。

在等待过程中,李芸焦虑得哭了一场。她所在的三乙医院并非定点医院,但据她所知,该院已有医生被确诊为病毒性肺炎。

1月23日,经病毒核酸检测后,前述武汉三甲医院主治医师确诊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她告诉澎湃新闻,目前自己被隔离在医院的一栋大楼里,三餐由穿防护服的医生送进来。她至今不知道自己如何被感染,只记得同事曾被派到发热门诊值班:“口罩是限量的,可能还不够,现在隔离病房能保证做好防护,但其他科室做得很不到位,两三周之前甚至去发热门诊只有一个普通口罩。如果还不重视,倒下的医护人员可能会越来越多。”

1月21日凌晨,武汉市卫健委通报,15名医务人员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1月22日,武汉市市长、武汉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指挥长周先旺称,目前全市尚未出现医护人员死亡案例。1月23日,人社部明确,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和救治工作中,医护及相关工作人员因履行工作职责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应认定为工伤,依法享受工伤保险待遇。(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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