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高原花千束
雪花是报春的笺书,飘落到哪,哪就写满了春的喜讯;覆盖到哪,哪儿就有了萌动的春意。
我的家乡,是雄浑乌蒙山边缘向富饶的四川盆地缓冲和过度中一个难得的坝子。四周山峦起伏群山环绕层峦叠嶂,大山在这里成为县城天然屏障。
寒至仲冬,冷,本应是家常便饭,但近年来频频暖冬却有些让人道不出滋味。还好,今年大雪时节不久,家乡的山头溪涧就扬起纷纷雪花。时虽短,形也小,仍令人有如遇旧友、似交新朋之欣喜。
喜欢飞雪飘飘的隆冬,因瑞雪能预示土地盈盈的丰年。雪花是报春的笺书,飘落到哪,哪就写满了春的喜讯;覆盖到哪,哪儿就有了萌动的春意。漫天玉尘,像翩跹于天际间灵动的诗行。一点点一片片,将思绪浸润透湿又慢慢洇染开来,直抵心田,如点染在宣纸上的淡墨,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四季轮回,枯荣有序。
雪花又叫未央花,是天空书写给大地的箴言,亦是天空献给厚土的诗句。她总在灼热喧嚣浮躁难安之时远离大地,惟有心如止水寒气似冰之季,圣洁的雪花才会姗姗而至纷至沓来。无声无息,无息无声,将千言万语凝结在片片雪花之中。
儿时,只要一入冬,万物蜇伏,惟雪花方能给喧嚣的大地一剂镇定剂。然而,时过境迁斗转星移,如今气候变暖冰山融化,就连家乡这块没有多少厂房和工业的土地而今都难得见雪。即便有,也如炒菜锅里撒下的盐,少之又少淡之又淡。人类已将大自然已变得冬无寒意、夏无酷暑,成为一个不阴不阳的中性。
大自然因人类为所欲为的行为而发怒。首先对气候发难。天气该冷不冷,该热不热。总板着一张雾霾似的面孔,啥也不想让你见。雪,这个冬天的孩子在许多地方已渐行渐远,连想见一面都成了一件十分奢侈的事。
童年对雪的记忆至今仍历历在目,随着年岁的增长,对雪的期待更是一年比一年强烈。难忘那雪花飘飘的早晨,在上学路上踏出一行行深浅不一的脚印;难忘那雪盖大地的中午,小伙伴们雪地里玩耍打闹;难忘那飞雪迎春的夜晚,全家围坐火炉旁,等待新一年钟声的敲响。
雪是童年的欢乐,是飞扬的青春,是中年的回忆,是老人膝下爱恋的儿孙。而今却成为卡在心中一颗难以消融的六棱体,一场难得再见的饕餮盛宴。
刚入冬,便有了如盼三月花开的心境。期盼与一场瑞雪的邂逅,一场恣意狂放其大如席的燕山雪花蹁跹而到来,还能见其片片吹落轩辕台,盼望惊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冬之美景。大自然是奇妙的,更是神圣的。冬不见雪,如春未见花开,秋不见硕果一样。最企盼,年年都能端坐窗前静观“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出门能感受“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的漫天飞雪。即便登高远望,也能目睹“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银”的壮观。如若有一天能再见其景,那将是我之幸事,亦是大地的幸事。因为那时,内分泌失调的土地便容光焕发再显生机!
雪花,你都去哪儿啦?土地期待你的浸润,万物等待你的相拥,连农家的粮仓和阁楼也在期待你的光临。为何等待你,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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