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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纸里的温暖

南充晚报 2019-10-12 00:39 大字

□ 贾登荣(南部)

自打用电脑写作后, 书桌上也就渐渐没了稿纸的踪影。前不久,巴金故居纪念馆在寄赠馆刊《点滴》的时候,附寄了一沓仿制的“新月”稿纸。手捧着散发淡淡墨香的稿纸,那些浸透在薄薄纸张里的缕缕温暖,便从心底涌了出来。

上世纪70年代中期, 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的我, 闲暇时光, 不愿把时间耗在打扑克、摆龙门阵上,也没有机会学习木工、瓦匠、篾匠的手艺,便钻进低矮的竹楼,开始用笔把所见所闻写成文字, 然后悄悄地寄往报社。过了半个月,我收到了一家报社的信件,不是刊稿的消息,而是退稿。在退稿单的末尾,编辑手写了一句话:请不要用通行纸,要用方格稿纸,便于编辑。

方格稿纸?原来还有这讲究!我赶紧跑到供销社,跑到百货公司,但一无所获。正在发愁,脑子里突然想到,从前上学用的作文本不就是方格的吗? 于是赶紧把读高中的书本从一口木箱里找出来。果然,有好几个作文本都没有用完。 我把空白作文本撕下来装订成册。不过,作文本每页不到两百字,一篇千字短文,需要耗用好几页稿纸。余下的作文本用了一个多月, 就只剩下薄薄的几张了。

就在作文本稿纸告罄时, 一本稿纸从天而降。那天,邮递员送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仔细看, 是四川人民广播电台寄来的。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用稿通知单”,上面写道:“某月某日, 在对农村广播节目中,你采写的新闻稿件被播发。”与用稿通知单装在同一个信封里的, 还有一个笔记本、一本稿纸、一本《新闻知识》。

不期而至的稿纸,让我喜出望外。有些懈怠的写作情绪, 又高涨了起来。只要有空闲,我不是奔波在田间地头采访, 就是躲在自家的竹楼上埋头写作。

奇怪的是, 就在收到省电台寄来的稿纸不久,《四川日报》《四川农民日报》,也分别给我寄来了稿纸。其实,这两家报社并没有发表我的稿件。 每当在洁净的稿纸上一笔一划书写时,心中就会涌起丝丝温暖,增添无穷力量。

收获,总是与辛勤耕耘画等号。在经历了若干次退稿后, 我终于在地区报纸上发表了一首小诗。那时,生产队只订了一份报纸, 那期报纸不知是谁捷足先登,从邮递员那拿走了,我并没得到诗歌被刊登的消息。 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中午, 从农田劳作归来的我正躺在床上休息,迷糊中,听到有人叫门,是队上的一个社员。我刚伸出头,他便塞进一个胀鼓鼓的信封。“你的!我从邮政所帮拿的。” 不等我开口说谢,他就转身走了。我瞟了瞟信封,是县文化馆寄来的。文化馆?我心里有些疑惑?迟疑片刻,我打开了这个厚厚的信封。信封里装着两本书,两本稿纸。我有些莫名兴奋了。它们,在书籍与物资短缺的年代,对于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不过,文化馆为啥要送我这些“礼物”呢?原来,他们在报纸上看到了我的那首诗歌,便四处打听作者的地址,于是寄来一套《写作知识》和两本稿纸,以示鼓励。信末说,欢迎以后到馆里作客。虽然这以后我也多次进城办事,曾经踱进了文化馆,但总是徘徊在文化馆的展厅里,没有胆量踏进设在后院的办公区, 去见见给我寄稿纸的老师。不过,那两本稿纸带来的鼓励,如同一剂“强心针”,激发着我的写作热情。每当我遭遇退稿,想打退堂鼓时,望着那印有文化馆字样的稿纸,立马鼓起劲来。

在农村的那几年,送给我稿纸最多的,当数县广播站。大概是省电台刊播我稿件不久,乡广播员找上门来,要我担任乡上的业余通讯员,给县广播站投稿。稿件刊登后,会奖励我一定工分。在大集体时代,一个人工分挣得多少,决定秋后粮食与现金的分配。能够通过投稿挣工分,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这以后,我采写的稿件开始在县广播站的自办节目中频频播出。不多久,我收到县广播站寄来的邮件。邮件里包裹的,大多都是稿纸。这些源源不断的稿纸,让我再没遭遇“无米之炊”,更让人感动的是,那年,省上举办县级广播站编采人员培训班,县广播站恰好缺一位编辑,他们便向县上报告,准备选派我去参加培训。得到同意后,县广播站派出工作人员到乡上考察。其中的一位,随身还携带着几本稿纸,一到乡上,就通知我去领。

后来, 由于我不是知青, 下乡不到两年,参加培训的事也就自然“黄”了。尽管我与广播站线失之交臂, 但稿纸里浸透着的深情厚谊,在特殊的年月里,始终温暖着我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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