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老君山
我之所以要说说屏山的老君山,是因为这山神奇,二十年前,在这山上发现了一种飞鸟,它叫四川山鹧鸪。这精灵在地球上极为稀少,濒于绝灭,与大熊猫一样的珍贵,所以需要保护。于是,两年前,这座大山被政府设立为“四川山鹧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把这种小鸟以及一大批需要呵护的野生动植物给保护了护起来。
我是幸运的,曾经上过一次老君山,那上山的路不太好走,多少有几分探险的意思。今年,我又来到老君山下,目的是参观保护区的龙华鱼孔保护站。那天,站长绘声绘色地向我们讲起了保护区的故事。他说:“保护区内设有四个站点,鱼孔站是其中之一。全保护区有面积3500多平方公里,山上除了有濒于绝灭的四川山鹧鸪外,还曾有野生大熊猫出没……”听着听着,山上风景和一位学者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是一位博士,我曾这峰顶见过。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上山那天,天下了点小雨,虽然上山的路早年是一条四川通往云南的古道,但年代有些久远了,铺路石大多已被马蹄子踩入了泥土之中。我们爬行在这条泥泞湿滑的陡峭山路上,可谓是手足并用,经过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海拔2008米的顶峰。
一路跋涉,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满山茂密的植被呈现出明显的差异:走出千亩茶园,就是大片石竹与灌木共生的次生林,接着是高大的宽叶树,接近山顶,终于踏进了茫茫的原始森林。穿行在这平缓的山脊上,各种古树名木遮天蔽日,目不暇接,有的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直冲天际;有的老态龙钟,浑身长满了青苔。许多古树三五人方可合抱,看样子树龄已有上百岁了,头顶已经枯干,但中部仍还有枝叶在顽强地招展着;更老的早已空心枯死,干脆就倒下拦住去路。这树太大了,人翻不过去,只能弯腰从树杆下钻过。
在这充满原始野趣的密林里,野花争奇斗艳,色彩斑斓的鸟儿,呼朋引伴地从林子深处飞来,有的在不远的石头上一站,翘动着美丽的尾巴,伸长脖子挑逗似地鸣叫起来。可不等人靠近,这精灵双脚一蹬,双翅一展,带着一串清脆的吱呀声,就向着远方飞去了。这叫声空灵清脆,婉转悠扬。鸟鸣山更幽,我走在这长长的山脊上,空气格外清新,湿湿的山风吹来,清清凉凉的,让人神清气爽,爬山的劳累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老君山号称“川南第一山”,顶峰上曾有规范庞大的寺院建筑群。如今,这些古建早已不复存在,薄雾中,只有两处近些年来用砖石和木头建成的低矮房子。供台上,供奉着的太上老君等几位仙人的塑像,一看就是出民间工匠的手笔。在这山上,我见到了一个叫文成英的女士,她曾因收养野生黑熊“泰山”多次出现在报纸和电视荧屏上,算是一个名人了。她说,在明清时期,这里的道观和寺院和谐相处,三重大殿,气势恢弘,香火极旺,是远近闻名的道、佛仙山。因为盖顶的瓦片由生铁铸成,一九五七年大炼钢铁时,人们就把观庙拆除,将铁瓦运下山炼铁去了。我沿着这古遗址转了一圈,从基石看,建筑的轮廓尚能依稀可辩,偶尔还能见到一些残存的铁瓦片,古砖头和神像残片。
那位北京来的博士就住在接待站里,他为了研究老君山的小鸟,已在这山上住了半年了,还有一位硕士生为其充当助手。他们上午和晚上去林中观察小鸟,下午撰写论文。我找到了他居住的小屋,透过门缝往里看去,昏暗的灯光下,端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小窗前专心致志地敲打着笔记本的键盘。吃饭间隙,我趁机和他聊了起来。他言语不多,但一谈起这老君山就来了精神,他说,这里是地球30纬度线一带少有的亚热带原始林区,生物多样性丰富,食物链完整,雉科鸟类中的山鹧鸪、腹锦鸡、白鹇、红腹角雉;植物类的珙桐、红柚、香樟、楠木、银杏等都极其珍贵;这山上还有许多受保护的国家二三级珍稀野宝贝,是一座非常难得的动植物基因库。其中四川山鹧鸪濒于绝灭,它和大熊猫一样稀有,他准备向政府提出建议,把这老君山列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让这些生灵免受外界干扰,子孙后代还能见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若干年后,博士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如今,保护区内安装了上百台红外监控相机,专业的巡山队员们也要定期上山巡逻,而其他人等,就一律不准进山了。几年下来,从红外相机记录下的影像看,山上的精灵确实增加了不少,鸟鸣老君山,这山真正地成了鸟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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