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律师”拍案说法之三十三 乘客机上猝死 航空公司无责
◎白联洲王鸿江
一拍案情
2017年12月17日，55岁的符明云乘坐某航空公司由哈尔滨飞往厦门的航班，途中经停南昌。当天晚上8点52分，乘务员在经过符明云的座位时，发现其已经晕倒了。经同机一名护士的检查，发现当时的符明云不但意识全无，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经机上人员的抢救，符明云一度恢复了一点意识。飞机决定返航，符明云被送下飞机后在江西省人民医院进行抢救，当晚11点10分，符明云被医院宣布无生命体征。江西省人民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中，其死亡原因被注明为“猝死”。
在起飞前4个月内，符明云曾先后两次因胸腔积液前往哈尔滨二四二医院住院治疗。当天登机时，符明云正常登机，意识清醒，行走正常。当乘务员发现符明云在座位上晕倒，同机的医生和护士查看符明云的情况后，给其服用了5粒速效救心丸。符明云很快恢复了意识，并经机场同意调整至头等舱，由医生在旁照看。经停南昌时，其余乘客下机，乘务员因符明云身体较为虚弱，没要求其下机，符明云拒绝了乘务员帮忙联系其家人的询问。
二拍审判
一审法院认为：航空公司发现符明云在第一航段中出现了晕倒症状，在航班途经南昌时，没有让符明云下飞机接受进一步治疗，未能及时有效劝导其下飞机，违背了应当尽到的合理注意义务，主观上存在过错。航空公司的过错行为虽未对符明云直接造成侵害，但客观上开启了一个不合理的危险源，航空公司应当对符明云的死亡承担死亡损害赔偿责任的40%，赔偿其子符海涛38.9万余元。
一审判决做出之后，当事双方均提出上诉。符海涛要求航空公司承担全部赔偿责任，航空公司则认为不应承担责任。
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终审认为：符明云在飞行第一阶段出现晕倒并经尽力抢救恢复意识，选择留在机舱休息。法律并未赋予航空公司在此时的单方合同解除权，即强行要求旅客下机，更没有强制旅客下机接受治疗的法律义务。相反，此时的旅客有自主的意思表示能力，完全可以自由选择是否继续履行合同。航空公司的合理注意义务就是尽力给予方便和照顾，不宜对航空公司苛以过高的注意义务。符明云的死亡原因系其自身健康原因造成，航空公司不需对其死亡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终审判决：撤销一审法院的民事判决，驳回符海涛的全部诉讼请求。
三拍评议
四川正当律师事务所王险峰律师认为：合理注意义务，是指通常情况下作为社会普通人所应达到的注意标准。这是民法领域的一项重要制度。在某些情况下，行为人不作为也有可能产生侵权责任，即在特定情形下行为人负有积极保护他人的义务。例如宾馆、商场、银行、车站、娱乐场所等公共场所的管理人或者群众性活动的组织者，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六条规定，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应当承担侵权责任。航空公司的合理注意义务就是对乘客尽力给予方便和照顾，不是强制身体不适的乘客下飞机接受治疗，或及时有效劝导身体不适的乘客放弃登机。本案一审判决对航空公司的合理注意义务过于苛求，二审判决是公正的。
（注明：案例来源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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