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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流行红衬衫

四川日报 2018-11-16 06:28 大字

《巴山秀才》剧照。 四川省川剧院供图

《红衣少女》剧照。 峨影供图

《快乐的啰嗦》剧照。 四川省歌舞剧院供图

戏曲

作品档案

《易胆大》《四姑娘》《巴山秀才》《岁岁重阳》《潘金莲》《夕照祁山》《燕尔窝之夜》《史外英烈》《轵侯剑》《草莽英雄》《桃村新歌》……

77岁的著名剧作家魏明伦,最近又忙碌起来。不久前,第四届川剧节“名人论川剧——川剧传承发展论坛”在成都举行,魏明伦现场袒露自己的戏剧创作心得体会,为青年剧作家指点迷津。据悉,今年12月,全新的“魏明伦碑文馆”将在魏明伦的家乡内江落成开放,从一个侧面展示“巴蜀鬼才”在川剧之外不俗的创作成绩。

不过,魏明伦心里很清楚,20世纪80年代才是自己艺术创作尤其戏剧创作的“黄金时代”。《易胆大》《四姑娘》《巴山秀才》《岁岁重阳》《潘金莲》《夕照祁山》,这6部剧作以“一年一戏”的高产、“一戏一招”的品质,奠定了他在中国当代剧坛上独树一帜的风格和地位,成就了这位改革开放的“幸运儿”和“弄潮儿”。

解放思想编剧本

争先恐后看川剧

□本报记者余如波

“连中三元”,寻找传统戏曲的现代观众

童年失学,演戏谋生,艺名“九龄童”,业余自修文学。16岁开始发表诗文,然而在特殊年代里不断受到批判,尽管上世纪60年代就已发表《宋襄之仁》等剧作,魏明伦的人生,却依然以1978年为界分成前后两部分,“前半生都是逆境,后半生转入幸运”,他自认是“改革开放的产物”。

为魏明伦在新时期剧坛上打响头炮的,就是几十年来长演不衰的《易胆大》。该剧通过讲述一位川剧艺人的特殊经历,描绘了近代四川一个边远小镇的众生相,揭示了旧社会底层人物的“辛酸泪”。当时有评论家敏锐地注意到,古老的、呆滞迟缓的戏曲节奏,已经不能适应观众尤其是青年观众的需求,而《易胆大》则在戏剧节奏的“快速交替”上做足了文章,例如情节穿插上多头线索的快速交替,审美调子上悲与喜、庄与谐、正与闹等的快速交替……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内各个艺术门类之间相互移植的现象很普遍。四川作家周克芹的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发表不久,1981年,两部同名电影先后推出。这个大热IP,魏明伦也没错过,根据小说改编成剧本《四姑娘》,成为“戏曲现代化”和“现代题材戏曲化”的早期探索。当年由原文化部和中国剧协主办的首届全国优秀剧本奖评选,支持《易胆大》和《四姑娘》的专家争论不下,最后索性让两部作品同时入选。“其中一部戏主角是男性,另一部戏的主角是女性,有人开玩笑说我同时拿了‘男女单打冠军’。”魏明伦说。

不到一年,《巴山秀才》再获“全国优秀剧本奖”,让魏明伦罕见地“连中三元”。

1982年,四川响亮地提出“振兴川剧”口号,同年推出的《巴山秀才》无疑为其注入了一针强心剂。2003年,四川省川剧院复排演出《巴山秀才》,让该剧再度成为轰动一时的舞台艺术精品。

“一戏一招”,颠覆“最坏女人”和“最神男人”

全国优秀剧本奖“连中三元”,一举奠定了魏明伦在新时期剧坛的地位,人们都很好奇他将如何继续突破自己。“我不重复别人,更不重复自己。”秉承着“一戏一招”的精神,魏明伦开始连续“换招”。

接下来推出的《岁岁重阳》,看似改编自短篇小说《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实际上魏明伦进行了大幅度的“再创作”。

不过这一年,《岁岁重阳》的风头却被《潘金莲》完全盖过,魏明伦甚至认为,《潘金莲》的影响力“超过了自己其他戏的总和”。“我不喜欢用轰动这个词,太夸张了,但《潘金莲》的确够得上轰动。”魏明伦回忆道,当时全国有几十个剧种、上百个剧团移植演出《潘金莲》,其中还包括港台地区,光是秦腔版本就演了上百场。

魏明伦认为,这归功于该剧的两大“颠覆”。“一是颠覆几百年来对潘金莲的‘坏女人’评价。如果施耐庵是俯视潘金莲,那我就是平视她,写她从挣扎到沉沦,从无辜到有罪的过程,来反映以男子为中心的封建社会妇女的命运。二是颠覆舞台表现形式,让施耐庵、武则天、安娜·卡列尼娜、现代阿飞等古今中外人物同台。”魏明伦表示,这也影响到1988年创作、颠覆诸葛亮形象的《夕照祁山》,“最坏的女人其实没那么坏,最神的男人其实没那么神”。

《潘金莲》的独特,被不少版本的中国当代文学史破例专章论述。“这个戏只可能产生于思想最为解放的时期。”魏明伦说。

“他并不像有些剧作家那样,过于沉溺于自己已经娴熟的部位,而总是觊觎着自己未必娴熟的陌生天地,力求多占据一个空间。”回顾魏明伦上世纪80年代的戏剧创作,著名作家、学者余秋雨评价“有点涩,但可啖可咽,风味独特”。魏明伦则表示:“我是改革开放的‘幸运儿’‘弄潮儿’,至于作品,还是留给历史检验、后人品评。”

电影

作品档案

《被爱情遗忘的角落》《自古英雄出少年》(四川第一部合拍片)《红衣少女》《熊猫的故事》(四川第一部中外合拍片)《京都球侠》《顽主》……

一个总是穿着大红衬衫的女孩,喜欢踢足球、吹口哨、直言不讳……改编自铁凝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于1985年上映的电影《红衣少女》中的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孩,成为当时年轻一代的青春偶像,并让“没有纽扣的红衬衫”成为街上的流行时尚。该片一举夺得第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第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原文化部优秀影片一等奖(现为“华表奖”)三大奖项。

就像一代人青春记忆中的“红衣少女”一样,上世纪80年代的峨影厂,为观众留下了太多震撼的影像记忆:《法庭内外》《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京都球侠》《顽主》……这些耳熟能详的影片,不仅在中国掀起观影潮,其中部分影片还输出到美国、日本、德国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铸就了四川电影的空前辉煌。

个性觉醒“小人物”

银幕涌动真感情

□本报记者杨琳

作品从泥土中来

“拍了《红衣少女》之后,观众的来信很多。”导演陆小雅至今还保存着800多封全国观众的来信。

《红衣少女》受追捧,并不只是因为它是一部青春题材影片。当时有评论称,《红衣少女》“像生活那样平淡;像生活那样复杂;像生活本身那么严峻”,“银幕上主人公的个性觉醒、真情流露,是以前的电影中很少见的,所以能引起观众的广泛共鸣。”《红衣少女》展现了一个复杂的社会和一场深层次的思想冲突,引发了观众对青少年教育体制和成长价值观的思考。

1978年后,中国社会发生重大转型,文学艺术领域也出现了令人感奋的创新追求和探索图景。尤其是1979年召开的全国第四次文代会后,为文艺工作者提供了施展拳脚的广阔空间。在陆小雅看来,或许正是压抑已久的激情和才能,一旦有了机会,才会这么热切地想在影片中进行表达。

“‘文革’十年,大家对文化都比较饥渴,一旦下了场雨,出了点太阳,创作力量就出来了,所以不乏出现一些有震撼力、有影响的作品。”原四川省广播电影电视局局长,原峨影厂党委书记、厂长吴宝文回忆道,其中的农村题材作品影响较大。

1981年改编自张弦同名小说的影片《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放映后,在国内外引起轰动。该片拿下原文化部优秀影片奖和第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编剧、最佳女配角奖。

影片的导演之一张其,拥有多年的农村工作经历,对农民的喜怒哀乐有较深的了解。当他看到张弦的小说《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手稿时,被它深刻的主题思想、生动鲜明的人物形象吸引了,他希望通过这个爱情故事,揭示出在农村不幸的爱情和婚姻是穷困落后造成的,只有积极改变这种面貌,才能让人们获得美好、幸福的生活。

合作制片大开眼界

改革开放以后,内地电影人开始意识到与境外进行电影文化交流的重要性,合作制片应运而生。峨影厂,也在时代浪潮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1988年,由日本田中制作公司、峨影厂、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联合摄制的彩色故事片《熊猫的故事》,是峨影厂历史上第一部采取中外合拍形式完成的彩色故事片,演员阵容汇集了当时中日双方当红明星,如长春电影制片厂演员姜黎黎,童星方超,以及日本演员宇津井健等。据中方编剧钱道远回忆,这部影片的剧本由峨影厂主导,摄制组以日方主创为主。

这次合作,让四川电影人“大开眼界”。“他们的设备比较先进,那个时候就有直升机了。”钱道远说。吴宝文至今还记得,也是因为合作制片,他们才知道电影中的音效是怎么做出来的,同期声是怎么录的,“这些经历开阔了我们的眼界,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而川港影视合作,由来已久。1983年,峨影厂与香港合拍武打片《自古英雄出少年》,成为一代人的观影记忆。

年轻力量挑大梁

上世纪80年代,峨影厂创下两个“第一”:《熊猫的故事》是第一部中外合拍片,米家山执导的《顽主》是第一部彩色宽银幕同期录音故事片,被看作是中国娱乐片的典范。

那时为何佳片频出,又不乏创新?吴宝文给出答案:制度+人才。改革开放以后,峨影厂开始从体制改革、生产管理等各方面尝试新的追求和探索。

以前要想当导演,可谓是“媳妇熬成婆”,进了厂要从场记开始做起,到能独立拍戏,将近40岁。“年轻人难以施展才华,我们也可能错失一些人才。”吴宝文告诉记者,那个时候分配到厂里的大学生很多都是中文系毕业生,有才华,但是缺少导演的专业训练,峨影厂就将有苗头的人才送到北京电影学院培养,其中就有米家山等。

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电影文化史(1905—2004)》中记载,1988年国产片上座率前10名中,就有谢洪执导的《京都球侠》,当年一同跻身榜单的还有张艺谋的《红高粱》。谢洪1979年考入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峨影厂,到第一次独立拍摄,中间只有4年。

舞蹈

作品档案

舞蹈:《弹起月琴唱起歌》《观灯》《铃鼓舞》《月下》……

舞剧:“悲鸣三部曲”——《凤鸣之死》《日之魂》《原野》……

“做让人民满意的舞蹈”,是冷茂弘一生的追求。2018年1月20日,“巴蜀文艺奖终身成就奖”、被中国舞协授予“中国舞蹈艺术卓越舞蹈家”荣誉的冷茂弘逝世,享年80岁。不少四川舞蹈圈内人士沉痛地感叹“这是四川舞蹈界的一大损失”。“冷先生为四川舞蹈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代表着一代人的记忆。”四川省舞蹈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琚渝安说。

在6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冷茂弘的创作理念和对舞蹈的热忱,一直灌溉着四川一代代舞蹈人,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锐意创新,让四川舞蹈精品的创作绵延不绝。

弹起月琴唱起歌

脚接地气舞蜀风

□本报记者李婷

让全国舞蹈圈记住了“舞蹈川军”

熟悉冷茂弘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位对舞蹈葆有充沛创作热情的艺术家,就连平时走在路上,都要驻足观看“坝坝舞”良久。75岁时,冷茂弘还有个心愿,就是想编一套让普通老百姓也能跳的“四川坝坝舞”,但因身体状况欠佳,未能如愿。

作为一位“接地气”的艺术家,他创作出的四川舞蹈作品被全国观众铭记。冷茂弘编导的《快乐的啰嗦》,1959年由凉山彝族自治州文工团首演,给观众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1980年,他创作的《弹起月琴唱起歌》,获第一届全国舞蹈比赛编导三等奖,让四川舞蹈在全国崭露头角。渐渐地,《观灯》《康巴的春天》《火车飞来大凉山》《川江号子》等一系列作品涌现,让全国舞蹈圈记住了“舞蹈川军”。“毫不夸张地说,冷老师那一辈舞蹈人,是真正把四川舞蹈带到全国舞台的领军人物。”国家一级导演何川说道。

冷茂弘对凉山有着深厚的感情,说“自己的得与失”都在这里。14岁时,冷茂弘就参军随部队文工团到凉山。他生前回忆,那时的凉山很艰苦,走的路叫“野猪凼”,脚下去一步要拔半天才起得来。另外印象很深的还有个“抓抓岩”,下面是金沙江,路过时要一下子跑过去,不然人就要滑下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文工团坚持到部队一个班一个班的演出,为当地群众唱歌跳舞、说快板、演小歌剧,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1956年,冷茂弘有机会到北京学习舞蹈,欣喜若狂的他,一遇到中央歌舞团、北京舞蹈学院、中央民族舞蹈学院的演出就都去看,什么节目都学,打开了创作视野。正是有了这样的生活,才让冷茂弘在创作时激情迸发,有了后来很多叫好又叫座的四川舞蹈作品,被世人铭记。

“快乐的啰嗦”并未走远

冷茂弘的女儿冷杉曾在父亲去世时告诉媒体,父亲这一生,不仅关心四川民族歌舞,还尽可能扶持民族歌舞人才,“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才,让四川民族歌舞薪火相传,更加闪耀。”

《弹起月琴唱起歌》1980年获第一届全国舞蹈比赛编导三等奖,《快乐的啰嗦》在1994年“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评比中获经典作品金像奖,《观灯》入围“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作品”提名……这些作品都具有浓浓的“民族味儿”和“川味儿”。比如《观灯》,是冷茂弘在广汉汉剧团体验生活后的作品。他把汉剧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具——草帽圈,融入变幻无穷的舞姿中,在舞台呈现上极具魅力。再如《快乐的罗嗦》,也是冷茂弘观察到凉山彝族生活提炼而成。《快乐的啰嗦》在舞姿中强调“手和脚动作”,来表现凉山彝族同胞获得解放后,双手双脚挣脱奴隶制的锁链,重拾自由的故事,通过肢体语言艺术之美,展现精神之美和幸福之美。那种绽放的自由与兴奋,那种打破奴隶制“一步跨千年”时的快乐心情,被浓缩在短短不到10分钟的舞蹈中,具有极强的时代穿透力和浓郁的地域特色。

四川以何川为代表的一批中青年编导,都深深受到冷茂弘的影响。据何川回忆,冷茂弘健在时,大家手里有了舞剧本子,都喜欢找冷老师看一看,聊一聊“艺术的家常”。冷茂弘是个直率的性情中人,喜怒哀乐写在脸上,葆有艺术的天真。他讨论艺术理念时毫无保留,讲到兴头时要“手舞足蹈”地比划才过瘾。他较真起舞蹈编排细节时,也可以提高嗓门,毫不客气地争论得面红耳赤。当时在冷茂弘的带领下,四川编导圈有个不错的创作风气,无论是哪个导演的哪部作品创排,其他导演都会在创编室里切磋意见,仔细聆听。

2012年,冷茂弘出版了从艺60周年的纪念册《蜀舞情结》,当时接受媒体采访时,他笑着说:“如果还有下一个60年,我们聊的还是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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