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 剪不断的乡愁
◎刘传福
一晃离开家乡二十多年,在工作闲暇之余,记忆深处总会浮现出家乡的山山水水、人情世故、移风易俗以及孩提时代的一些往事。赤水河,我的家乡,常年青山绿水,瓜果飘香,是一个让人充满遐想之地,一个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
宁静的河流
多年来,对于家乡,虽然身不常在,然而,心却常驻。故土,如一股清泉淌过心间,一杯绿茶浸润心脾,一朵鲜花芳后留香,常常让人不禁生发出一番依恋和恪守的情思。那一抹抹浓浓的乡愁,总是那么情意缠绵,难以剪断。
据相关史料记载,赤水河建于明洪武二十年,是赤水卫的驻地,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明、清和民国时期,为云、贵、川边境贸易集散中心,川云东路321国道南北穿境而过直抵贵州,与贵州清水镇仅一河相隔。那时候,住在河对岸的乡亲们没有现代的通讯设备,经常扯着嗓门大声呼喊,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赤水河,从“鸡鸣三省”的上游水潦乡而来,途径石厢子彝族乡(原石坝乡)经过赤水镇,再流向下游不知名的远方。
从小住在赤水河边,清晨起来,一打开门,哗哗的水声便直入耳畔,寻着水声而去,河流镶嵌在两岸的青山中,简直就是一幅天然而成的水彩画,让人陶醉其间;夜深人静,打开一扇窗,躺在床上,平缓的水声如一支舒缓的乐曲,每一个音符轻轻拍打着心湖,让人在愉悦中进入梦乡。
母亲河一年四季碧波粼粼,是大自然丹青妙笔绘就的杰作。在上游一段名叫许家河的河段,是赤水河绿色身段的一个剪影,两岸青山倒映在清澈透明的河水中,将绿水与青山无缝连接。走进一看,近乎分不清哪里是绿水,哪里是青山。清晨,朝霞如纱,飘渺在水气缭绕的河面上,好似童话中的仙境;傍晚,夕阳似火,一抹霞光由远及近倾泻在水面,偶尔,静静而动的扁舟上,渔民一网抛撒下无尽的希望。
母亲河家乡段水面相对平坦。记得从上游的沙坝上一直到大桥处,20多米的河面水平如镜,微风吹过,一排排垂柳梳妆打扮的倩影倒映水中,更显婀娜多姿。偶尔,一枚柳叶洋洋洒洒飘落下来,静静的水面瞬间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水晕,由近及远直至消失在岸边。我们轻轻踮脚,走在大桥下面的鹅卵石上,一尾尾白生生的小鱼儿被惊吓得东躲西藏。如手指般长短的鲤鱼或者鲫鱼,摆动着尾巴游到河边,殊不知,被淘气的孩子们闪电般用双手捧了起来,使劲挣扎了几下后,又将其放生,快活的尾巴瞬间消失在清澈的水中。
桥与雪山关
赤水河大桥横跨四川、贵州两省,桥头两边分别用红色大字写着“车辆限载15吨,不准双车上桥”,这是一座记忆深处的桥。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桥的两边有暗堡,每到下午,桥面上总是车来人往。尤其是夏天的夜晚,两岸的人们不禁走出家门,摇着扇子,不约而同地来到桥上的人行廊道乘凉,顺带拉拉家常。
夜晚,河两岸的灯火通明。一阵微风吹来,站在二十多米高的桥上,手扶着铁护栏,听着脚下潺潺流动、永无休止的水声,赏着两岸山乡灯火朦胧的夜景,瞬间忘却了酷暑难耐的烦恼。直到深夜,乘凉的人们渐渐散去,桥上才恢复了宁静。
雪山关,是一个谈起赤水河不得不说的地方,这里海拔1800多米,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承载着厚重的历史,让一代又一代人铭记。早在1916年,护国军总司令蔡锷护国讨袁时,被雪山关磅礴的气势感染,当即写下:“是南来弟一雄关,只有天在上头,许壮士生还,将军夜渡;作西蜀千年屏障,会当秋登绝顶,看滇池月小,黔岭云低。”现书刻于雪山关南门上。
记得在摩尼三中读书时,偶尔赶不上客车,我便约上几个同学,从望天水经过水沟道到关脚,气喘吁吁地爬上雪山关的最高峰,然后再沿着茶马古道,一路而下到达赤水河。
雪山关的顶峰,近乎和蓝天连在一起,是个空旷而神奇的地方。夏天,馒头般的山头上长满了浅浅的青草和各种低矮的野花,流淌着一望无际的绿意,一群群彩蝶抑或蜻蜓从远处飞来,在草坡上停歇一会儿,又往远处飞去。青草丛中,一根根短短的茎蔓攀爬其间,掩映着不少米色的大米泡,沐浴着阳光,好似一些眨着眼睛的珍珠或星子。偶尔几只小蜜蜂,嗡嗡在野花中采蜜,瞬间打破了山头的一方静寂。
赶路累了,放松全身,躺在酥软的草地上,轻吻着泥土,呼吸着新鲜空气,张开嘴巴,品尝着原生态的大米泡。时至今日,回味起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依旧如昨,让人垂涎欲滴。
水果全熟了
因其海拔不高,气候湿润温和,在赤水河这片土地上,结出了苹果、蜜桃、柑橘、葡萄等很多味道纯正的水果。品种太多,多得总让人记不住它们的名字,只记得一年到头月月上市,季季飘香。
阳春三月,微风和着阳光,顺着其间茵茵小道,你看,果园里,千树万树绿荫摇曳,竞相开放。东风乍起,樱桃花带给你第一个惊喜:一朵朵恍若星星,一簇簇、一团团似雪白云朵,一树树若雪季山丘。走近一点,灿烂的阳光沐浴着几片椭圆形的小花瓣,花瓣薄如蝉翼,脉络清晰透明,颜色白中带黄,默默地托起一簇花蕊,那花蕊细细密密修长如丝,又不失素雅洁白、淡泊明净。
迎着阳光与春雨,桃花、苹果花悄然把美丽绽放,许多布满相思的虬枝在春天里拔节,视线穿透花丛才恍然发现,一片片的绿芽儿早已拱破树皮。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花墙把视线拉得老远,一排排红艳艳,一排排白灿灿,如此循环,红白相衬格外诱人,头脑中自然而然出现酒后红颜,便溢满怜爱,却又梦幻一场。微风酣起,花瓣顺风片片飘零如筛的时候,更加重了这种求之不得的惆怅。晚间细雨如丝,一觉醒来,空气中夹杂的泥土味迎窗扑来;次日,春阳普照雀跃虫鸣,果园纤尘不染,花蕊丝丝分明,荒芜之心又酝酿着无数崭新的希望。
水果熟了,顾客们开着货车上门来了,引来游人如织。乡亲们摘满了篮子,背着一大筐一大筐的水果上马路装车。很快,这些水果便遍布全国各地,不少还进入大型商场和超市。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不知不觉中,家乡已经发生了巨变。然而,赤水河里的水仍旧慢条斯理地流着,一刻不停地洗刷着历史的年轮;雪山关上绿色的草坪,依旧与蓝天白云为伴,常年鸟语花香;唯独家乡的那座钢架桥,已被更替,永远定格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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