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年味儿
四川 胡文英
曾经,翘首企盼过年。
刚进入腊月,年味就扑面而来,从杀过年猪开始,灌香肠,腌腊肉,蒸甜酒,推石磨磨汤圆粉,舂糍粑,祭灶神,灶房里打“扬尘”……每件事都直指过年!
腊月二十七,是爸爸的生日,也是我家历年的过年日。除了之前做的种种准备,二十六这天,爸爸还会炸一筲箕香香的酥肉,蒸几碗咸香的烧白,用鸡蛋摊薄薄的蛋皮包上肉末做成蛋包子,磨几匣豆腐灌豆腐包子……二十七这天一大早就要起床,杀鸡褪毛剖肚后放锅里略烫一下便端着这只鸡以及一块方正的刀头肉,拿着香蜡钱纸酒水糖果等祭祀品从堂屋到灶屋到猪圈,念念有词地邀请过世的先辈回家过年,拜托各路神仙保佑家庭四季平安,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祭祀完毕,鸡会被放在砧板上大卸八块,粉条或者木耳已等它很久。
过年这天爸爸会砍很多木块放在灶前,平时在灶上忙碌的大姐沦为“火头军”,我们则不时在厨房里穿梭,只为偶尔可以尝一块香肠,“偷”一个腊肉。因为过年不能生气不能骂人不能哭,这一天的大人和颜悦色,这一天的小孩兴高采烈,就连家里那条懒洋洋的看家狗,也一改平时冷眼旁观的作风,摇尾讨好我们每一个人。
快吃饭时,爸爸会把早就买好的对联贴在门上,有时也会贴两张门神年画。三叔或幺叔已经把他家的桌子凳子扛到我们家,阿公阿婆乐呵呵地坐在座位前看着我们跑进跑出,阿公的嘴边永远衔着烟杆。吃饭了,桌上很多菜都是平日里没有的:冷冽清甜的米酒,回味悠长的香肠,金黄的蛋包子……这些现在看来平常至极的菜品,当年是那么地诱惑我们缺油少肉的肠胃,我们在桌上左右开弓,大快朵颐的同时,还得小心翼翼不能把筷子掉地上了。
年三十晚上十二点的鞭炮我从来没等到过,总是早早地就睡了,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时农村生活太单调,晚上没有可供娱乐的活动打发时间的原因。
大年初一,是一个欢喜的日子。所有人这天都不做事,除了早上的鸡蛋和汤圆,就连饭菜都是昨天特意多煮了剩下的。于是,一大早就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大人东家走西家地串门聊天,每个人兜里都有瓜子花生糖,每个人都在吃着零食。我们吃了汤圆和鸡蛋,就可以穿着妈妈腊月里为我们赶制的新衣,去隔墙的阿公阿婆家拜年,阿婆会给我们两角钱(可以买半斤瓜子或二十个水果糖)后来随着经济发展涨到一元了。领了这个钱,便和妈妈去外公及舅舅家拜年了,五个舅舅家都比我们家富有,在每个舅妈那里都能得到一元或两元压岁钱。
二姐的生日是正月初六,我们基本会在这一天回到家里,外公有时会和我们一起来家里。很喜欢外公,妈妈说他只上了两年私塾,却很喜欢看书,我们总看他捧着厚厚的小说在翻阅,他不像阿公那么严厉,总是温和的样子,有他在家里,爸妈的脾气都会好些。
家乡的年比别处的结束得早,勤劳的乡邻不用等到大年十五就已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了,元宵节别处是烟花绚爆竹响汤圆甜,家乡则只剩下汤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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