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四川> 四川新闻> 正文

诗性 语言的独特贡献专访2017名人堂·年度诗人候选人

华西都市报 2017-12-31 06:01 大字

专访2017名人堂·年度诗人候选人 汤养宗

蓝蓝

臧海英

2017年度名人堂年度诗人专家评审委员会名单

评审委员会主任(一名)

梁平著名诗人,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副主任、四川省作协副主席、成都市文联主席、《草堂》诗刊主编

评审委员会成员(五名)

张新泉 著名诗人,首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

霍俊明 著名诗评家,供职中国作协创研部,中国现代文学馆首届客座研究员

蒋登科 著名诗评家,重庆市作协副主席,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周瑟瑟 著名诗人,书画家,《卡丘》诗刊主编,中国诗人田野调查小组组长

胡亮 著名诗人,诗评人

年度诗人候选人诗作欣赏

《初雪》

车前子

伟大的母亲,永远年轻;

只能穿银灰上装;

必须华而不实的灯光里昏黄;

只能握手之际微笑:

早晨的雪,积白傍晚、堤坝、草木,

胸口——渺无人烟。

其余。

其余一片泥水。

是——伟大的母亲。看了看周围,

其余伟大,寂静的、下沉的暮景……

在桥上,然后,母亲过河,

然后,停雪。

《壬辰年九月九日登山有感》

王单单

长大后,我就不停地攀爬

从老家的鸡啄山到镇雄最高的噶么大山

从乌蒙山到云南有名的哀牢山

甚至是众神居住的高黎贡山

一次又一次,多么令人失望

我所到达的山巅,天空灰暗

其实,爬了那么多的山

流了那么多的汗,我只想找到

小时候,父亲把我举过头

我看到的那种蓝

那种天空的蓝

《穿墙术》

张二棍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孩子

摁着自己的头,往墙上磕

我见过。在县医院

咚,咚,咚

他母亲说,让他磕吧

似乎墙疼了

他就不疼了

似乎疼痛,可以穿墙而过

我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着

什么病。也不知道一面墙

吸纳了多少苦痛

才变得如此苍白

《受命于恒星》

汤养宗

一些石头活着,更多的石头已死了

想到这,高大的银杏树

在换装,远方的仙人约请他已多时

他离去,证实众生正确的活法

脚下还有新人要来,雷神要发出新的响声

万物都在变换位置

我返回故里,许多人

依然叫出我的小名,我却不知他们是谁

埋在老房子基座下的,有我儿时的玩具

但我无法告诉谁,我当初的心跳

《鹤岗的芦苇》

蓝蓝

谁藏在细细的苇杆里

听风在叶子上沙沙地走?

谁用最轻的力量

把我举起举向他自己

假如秋天来临

假如有谁追问我的出身

我看见秋天活在一根芦苇上

呼唤我进去

湮没或者下沉

芦花像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纷纷落满湖泽

我看见几只灰鹤纸鸟一样

斜斜飘过沙岗

消失在远处的沉默里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回答

黑暗里的拷问

我背负太重而欠得又太多

一片一片飞逝的芦花:

伤心的。

小小的。

《西行》

臧海英

一想到死在路上

就心生悲凉

一想到身边将升起鸟鸣

而不是亲人的哭嚎

又心生安慰

一想到尸身将引来虫蚁

忽有一种慈祥

日前,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推出“2017年度名人堂”之“年度诗人”评选。本届“名人堂·年度诗人”候选人的产生,重点参考诗人出版新作、诗集数量、质量,作品传播度,在业内和广大读者中的口碑美誉度等客观标准,尤其是特别邀请全国范围内卓有影响力的资深诗评人、诗人、对诗歌有深入研究的人文学科教授组成专业评审团进行评审。

经过综合判断,提名了6位实力诗人,成为“2017名人堂之年度诗人”的候选人。他们分别是车前子、王单单、张二棍、汤养宗、蓝蓝、臧海英(以姓氏笔画为序)。

这些被提名的诗人,可能不是吸引大众读者群体眼球的诗歌事件主角,也不是有名到众人皆知,但是在诗歌创作领地,他们对诗性语言有独特的贡献。

驾驶语言的舰艇游走在他的海洋,积攒写作意识与技艺,与光阴为敌。

汤养宗

“一名诗歌的水兵”

汤养宗的不少诗作是关于原生态的海边渔民生活。与传统诗歌中咏唱一盏灯塔,一朵浪花,一张风帆不同,汤养宗写烈日下船上渔民赤裸的古铜色身体,写海上的风暴与翻船,也写渔娘们画在船头的船眼睛,写海难后女人们冲向海边的哭滩,还写渔人们在岸边烧船底,写他们作为岸上的晕陆人醉酒骂娘。读过的人都说新鲜,以致《人民文学》后来也用四个页码的大版面发表了那组《家住海边》。在诗人周瑟瑟的眼中,“汤养宗是诗歌的水兵,他驾驶语言的舰艇游走在他的海洋,他针对自我的挖掘,让诗深潜入了另一个我。”

汤养宗,1959年生于福建省霞浦县沙江半岛。上世纪70年代末,曾在某舰艇部队当声纳兵。1980年代开始写诗。出版有诗集《水上吉普赛》、《黑得无比的白》《尤物》《寄往天堂的11封家书》、《制秤者说》。2003年获“中国年度诗歌奖”,2006年获《人民文学》年度奖。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汤养宗对诗歌的语言极其重视。他说:“一种新的语言理念之后,必然带来对世界全新的认识。我一直认为,一个诗人只能依靠对自己手头语言态度的认识,才能重新打开对已知世界的再认识。没有语言的打开,便没有对世界的再打开。”他很推崇口语的使用,“再没有什么比我们的舌头更为最新鲜。在汉语呈现中,口语一直是最活跃的与还没有被规范住的那部分。它永远处在话语表述的第一现场,引领着我们的叙述手段不断翻新与扩展表达领域。它来自我们生命的骨血,成全着言辞最原始又最新鲜法则的运转,它是活的,与我们相依为命。”汤养宗认为诗歌是多维的复杂的,随着全人类多元化社会结构的出现及多维式思辨模式在生活中的大面积介入,诗人们相信诗歌文字在极端节制中,开始进入具有挑战性的无比新鲜而开阔的书写境地。

写诗一定要有感而发。汤养宗说,“无论我已准备了什么样的写作观点,没有感触的东西我一定是无法写出,也不会硬着头皮去写的。催发一个人去写的动力一定来自内心的感触。”汤养宗的《九绝或者哀歌——谨以此诗献给母亲》,是他一边看护生病中的母亲,一边写下来。汤养宗说,“这种身心经历炼狱般的写作过程,我从未有过相信也不会再有。我记得母亲走后不久,这首诗也进入了收尾阶段,那天上午,我坐在办公室里偷偷写下最后一节,在那最后几个字就要打出来的刹那,我突然泪流满面呜咽失声地恸哭起来,我赶紧关上门,哭出了对母亲的最后一哭。”

被提名为2017名人堂年度诗人候选,汤养宗说:“当然要首先感谢读者们和评委们对我的提名。我的致敬是双向的。一头是优秀的读者,没有好的读者,很难想像好的诗歌会如何显现出来?优秀的诗人一直把心中的读者作为自己写作的美学高度供奉着,正因为他们的存在而一直不敢怠慢自己的写作。另外的一头是诗人自身的写作生活。也一直是一小部分真正诗人的写作引领,使诗歌这种罕见的难以呈现的文体,得到了可靠的落实。是这些诗人让人体察到诗歌在当下又有了新的启示与去向。诗歌的内质本相一直处在孤冷中。一直是少数的一些人才使得诗歌这种文本靠得住。一代又一代的诗人秉持着自己的写作品性,积攒自己的写作意识与技艺,与光阴为敌,反复比较着写作取舍上的确认与维护。正是这少数的人,让诗歌在人心中确立了可靠的地位。”

“诗歌的伟大在于让我们和他人及万事万物建立联系”。

蓝蓝

“像一块宝石洗掉了尘土”

在2017年出版的精选诗集《唱吧,悲伤》里,蓝蓝有一句诗是:“让我活着遇到你/这足够了。”出生于1967年的蓝蓝14岁就开始发表作品。出版有诗集:《含笑终生》《情歌》《内心生活》《睡梦,睡梦》《唱吧,悲伤》等,此外还出版有儿童诗集、散文随笔集、长篇童话集多部。1992年参加《诗刊》第十届“青春诗会”。蓝蓝的诗歌内有很多对乡村生活的感恩、对大自然的记忆,泥土、阳光、雨水、气温,构成了她诗作的特殊韵味与魅力。风格纯真、朴素,好比一条真诚的阳光河,在心灵原野上涌动。周瑟瑟这样评价她,“蓝蓝从精神内部建立起她的诗歌写作方式,时有洛尔迦的吟唱风格,越是趋向简单的形式,内在的精神要求越高,她做到了,活得越来越明白,诗就会越来越简洁,像一块宝石洗掉了尘土,变得透明。”

被提名名人堂年度诗人,蓝蓝这样对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分享她的心得:“如果一个诗人能专注于自己的写作和思考,那就是他应做的本分和修行,既没有什么伟大,也不值得自诩。有读者喜欢,全是意外的祝福,不能沾沾自喜。因为你知道创作永远没有捷径可走,老实本分就是你要走的道路。”

写了几十年诗的蓝蓝,对诗歌是敬畏的。在她看来,诗歌的伟大在于让我们和他人及万事万物建立联系,让我们意识到人类是一个整体,人类和宇宙是一个整体。“这个世界是与我们有关系的,幸福的人或受苦的人都与我们有关系。只要想象力展现了,语言也会抵达。好的诗歌会让渺小的个体和广大的世界发生联系,把巨大的自我慢慢缩小,让世界进来。所以诗歌是一种自我教育,是一种看待世界的生活方式。我们要借助语言来创造一个世界,感受一个世界。”

对于好诗的标准,蓝蓝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有的人喜欢李白,有的人喜欢杜甫。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这比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更重要。但对我自己来说,就具体的某一个人来讲,却会有自己的标准。在我看来,好诗应该具有普遍的情感力量,具有语言之美,能呈现诗人对世界的思考,不是人云亦云的,而是独特的、崭新的思考。我觉得这几样都很重要。”

在蓝蓝那里,写诗与做人是一致的。“诗人必须诚实,无论写诗歌,还是做人,只有一个词,就是老实。曾经有一些年轻的诗人、业余作者问我,写诗有什么诀窍。我告诉他们,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时,要放弃成功这个想法,只有老老实实地走,走多远的路都必须一步一步走。“老老实实”这个词太重要了,我跟自己的孩子都说,不要有机巧,不要有心机,要老实。”

诗歌是我的拯救者,读者们,去读诗吧!

臧海英

越来越不喜欢“来小兮”

“我的脆弱、挣扎、孤独,以及我对这个尘世深深的沮丧,和深深的眷恋,我的尊严,我继续下去的力量,都在这些诗里。”上世纪90年代,十几岁的臧海英,在县服装厂做工。孤独的她,在成堆的各色布匹里,“感觉自己是一块黑布。”趴在服装厂的铁床上,异想天开地想写小说。也真写了一个小说的开头。回忆起当时的境况,她说,“没有人生目标,孤独得要死。刮风的大街上,我把小纸片们扔出去,上面写着莫名其妙的话,内容记不得了。但我愿意,称它们为‘诗\’。我盼望着一个和我同样孤独的人,在风中捡到它。”之后在乡村生活的臧海英,过着安静但依然孤独的生活。2010年,她在网上发现一些写诗的博客,又开始试着写诗。“发现好像找回了生命的出口,当现实生活绝望之后,诗歌来到了我面前。就是这样,诗歌于我,最初是作为一个拯救者出现的。”

读臧海英的诗,可以感受到她深深的孤独感。周瑟瑟提到,“臧海英的写作细腻入微,她对生活的体验带着灵魂的颤抖,些微的倾斜,向内的探索让她有了唱诗的格调。”

对于这种孤独感,臧海英与之达成和解,“一个人的时候是自由的,又是孤独的。很小我就感觉到孤独,对孤独的感受特别深。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热烈地渴望理解,而身边总没有这样一个人。也不可能有。当我明白了,作为个体,一个人本质上就是孤独的,就不再纠结。有些事就适合孤独中干,比如,写诗。”

臧海英的诗也获得诗歌圈内部的认可,2015年她获得华文青年诗人奖,2015年度《诗刊》“发现”新锐奖。曾参加《诗刊》社32届青春诗会,她的诗集《战栗》是《诗刊》社32届青春诗会诗丛里的一本。《出城记》也得到《诗刊》社的推荐,入选了“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

臧海英说,自己从小讨厌自己的姓。2010年接触网络,就想给自己起个美好的笔名,与自己原来的命运分开,于是有了“来小兮”。“那几年,我躲开现实,写的都是虚饰出来的诗意。后来意识到不能再那样写下去,开始直面现实、死亡与个体命运。越来越不喜欢“来小兮”。那是2014年,我觉得我开始真正走近诗歌。我把2014年当做自己写作的一个界碑。也是那一年,试着给《人民文学》投稿,打印寄去的,一周后竟然收到朱零的短信。发表前,他建议我改回本名。那组诗在当年9月的《人民文学》发表。我正式回到“臧海英”。现在,越来越喜欢我的姓。”

此次获得名人堂年度诗人候选提名,臧海英表达了她的感谢,“与这几位我喜欢的诗人被提名,感到很荣幸。谢谢推荐我的评委老师们!他们关注我的诗歌文本,这是对一个写作者最大的鼓励。也谢谢华西都市报!感谢为诗歌所做的。也希望读者大众更多地关注当代诗歌,去读诗吧!”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实习生胡闻文

友情提示

读者可登录封面新闻(thecover.cn),为你心目中的“2017年度名人堂·年度诗人”投票。届时将由专家评审委员会评审,参考读者网络投票的人气,最终评选出“2017名人堂·年度诗人”1名。

新闻推荐

环境保护税 明起开征中央四部门负责人就环保税法实施条例答记者问

中央四部门负责人就环保税法实施条例答记者问制图高翔作为我国第一部专门体现“绿色税制”、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单行税法,环境保护税法2018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该法明确“直接向环境排放应税...

四川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四川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