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名人堂年度作家候选人·分享心得文字捕手 揉碎小说把玩它的心2017名人堂“年度作家”候选人分享文学秘笈
2017名人堂年度作家候选人·分享心得2017名人堂“年度作家”候选人分享文学秘笈 毕飞宇梁鸿阿乙12月13日,2017名人堂年度盘点,启动“年度作家”“年度诗人”“年度图书”三大榜单评选,采取传播度、文坛口碑、文学专家评审团、广大读书人推荐、读者在线参与等综合型考量的方法,将最终评选出“年度作家”、“年度诗人”、“年度图书”。其中“年度作家”评选,邀请到由国内一线6位文学批评家、作家、出版人组成的专家评审委员会。中国作协副主席、作家、文学批评家李敬泽,四川省作协主席、作家阿来共同担任评审委员会主任;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作家、文学批评家邱华栋,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文学批评家谢有顺,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文学批评家白烨,人民文学出版社策划部主任、出版人宋强担任评审委员会成员。
根据公认的2017年出版新作质量、是否获得重要文学奖项,业内口碑、文学综合成就等因素,提名刘震云、梁鸿、毕飞宇、流沙河、李佩甫、周晓枫、阿乙、卢一萍、双雪涛(排名不分先后)9位实力派作家为候选人。候选人名单出炉以后,得到文学圈热烈反响。封面新闻设置了专门的投票页面,欢迎广大读者投票踊跃积极。
而被提名“名人堂”年度作家候选,他们有怎样的文学心路和文学秘笈?时代纷繁复杂,社会万象纷呈,写作者如何将它们塑造成型?背后有怎样的故事?
年度作家候选1 毕飞宇
“读小说,更多的是玩心。”
提高写作水准 必须懂得笔下所有人物的心
与40后、50后作家主要靠丰富生活阅历写作不同,60后小说家毕飞宇认为,他们这一代作家的写作是建立在阅读基础上的。在作家圈里,毕飞宇是出了名的喜欢聊小说的“话痨”。他说,读小说,更多的是玩心。
因为把玩的次数多,毕飞宇所熟悉的小说上有了自己的体温,小说里的矿物质,也会渗入到他的肌肤里。自2013年开始,在南京大学担任特聘教授的毕飞宇,开设讲述中外经典的“小说课”讲座。阅读量大、视角独特的毕飞宇,带领着学生走进蒲松龄、曹雪芹、莫泊桑等中外名家的作品,抛开“时代背景”“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等套路,以一名读者的角度传授阅读经验与感受。2017年年初,这些讲稿被人民文学出版社整理集合成《小说课》出版。毕飞宇的《小说课》,把小说掰开了揉碎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一看遍,熙凤的笑语、黛玉的哭声悉数听过;分析林冲是怎样一环扣一环被逼夜奔的;跟鲁迅回到他的“故乡”;目测张爱玲的基础体温太冷。视角新颖,再加上幽默风趣的表达方式,引人入胜。不同于一般大学教授凭借学理和逻辑,毕飞宇更多的是凭一个小说家的直觉,“直觉可以抵达逻辑永远也抵达不到的那个地方。”
因为经典和普及度 小说课会继续讲下去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不管是在你的小说,还是你讲述的小说课里,都能发现你的小说语言里有诗意。事实上,很多人认为,小说的文学性很大程度在于诗意。不懂诗歌美的小说家,是很难写出好的小说的。你怎么看?
毕飞宇:我年轻的时候写诗,但觉得自己达不到足够的水准,就改行写小说了。我真心认为,诗歌比小说要高端。诗歌是最大程度发掘语言的极致,而小说则更多处理世俗生活的内容。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上小说课,你选择讲述对象的标准是什么?一般讲之前会做怎样的准备?还会继续讲下去吗?
毕飞宇:标准是经典和普及度。如果不是经典,我觉得不值得和同学们聊。如果没有普及度的话,上课的时候,我就要花很长时间再把这个小说本身讲一遍。因为普及度很高,我就直接找点进行分析,讲到任何一个地方,同学们都是清楚。我讲过的小说,都是不知道以前读过多少遍的小说,即便如此,决定讲这个作品,我还是会再仔细地读一遍,每个字都不滑过去。小说课我还会继续讲下去。
随便写几篇日志 不能代表就是文学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当下,科技发展让文字发表的平台变得便利化,几乎人人都可以成为写作者。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毕飞宇:发表平台的便利化,对文学在大众中的推广推动有利。但是不可否认,发表、出版平台门槛变低,也有把文学标准降低的危险。我认为,文学的硬标准依然还在,需要一定的天赋和相当刻苦的技艺训练才可以真正抵达。在社交账号上随便写几篇日志,并不能代表就是文学。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在快节奏的社会,纷繁复杂、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经常刺激人们的道德良心。在你看来,作为把握描摹人心的小说家,应该怎样处理和对待自己与时代、社会的关系?
毕飞宇:小说家当然要关注社会,关心时代冷暖,但我认为,小说家并不非要直接去关切一个具体的事件,他的写作是试图去抓住事件背后普遍更广泛的东西,试图抓住背后的必然性。就好比同样是写农民的悲剧,鲁迅写得就更深刻。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关于你的小说,比如《青衣》《玉米》,经常被评价,你写的女性心理非常细腻精彩,因此称你“最懂女人心的男作家”。但看了《推拿》,其实你对男性心理的把握描摹也很在行。
毕飞宇:作家对自己笔下人物的贴己心,跟写作的对象性别无关,跟作家的整体表现能力有关。当你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准,你会发现,你必须懂得你笔下所有人物的心。
年度作家候选2 梁鸿
“虚构和非虚构,并非之间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虚构和非虚构 写作上都是相通的
一部《出梁庄记》,一部《中国在梁庄》,两部非虚构作品,让作家梁鸿被称为“当代中国非虚构写作领军人物”。她笔下的中原“梁庄”,逐渐成了当代文学风景上一个著名的文学“景点”。从梁庄走出的梁鸿,以故乡为根据地,形成了自己的文学地图。2017年冬天,梁鸿出版了第一部虚构作品:长篇小说《梁光正的光》。发挥出极具魅力的文笔,彻底释放出作者在非虚构写作中未能完整展现的叙事才华,被文学批评家李敬泽认为是“从一个成熟的非虚构作家,已经变成一个新锐小说家”。
一个词涵盖一个群体 会把一个具体形象“定”死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梁光正的光》,你塑造了一个性格复杂、丰富真实的“非典型”农民父亲形象梁光正,以此缅怀自己父辈的少年时代。梁光正一生不甘心老老实实种地,晚年突发奇想拉着四个人到中年的子女四处寻亲报恩,他的过去随之展现在儿女面前。跟在当代很多文学作品中的农民父亲形象不同,梁光正显得复杂多面。作为创作人,你内心是怎么想的?
梁鸿: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一个复杂、真实的人。人的内部都有很大的丰富性。一个人所想所思所为的背后,都有很多面向的支撑。通过一个或几个单向度的词来涵盖一个群体,比如农民就是什么样子的。这样笼统的概括,往往会把一个具体形象“定”死,会忽略他很多真实的部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是超越他的所属,虽然他可能有他所属的属性,但并不是他的全部。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出梁庄记》、《中国在梁庄》都是非虚构、纪实文学的手法,这次动用虚构才华来写。这种转换,其实是很难的。你本人切身体会是怎样的?
梁鸿:坦白说,我此前并没有想到非虚构和虚构之间的转换。我想用虚构来写,就写了,也没有想那么多的理论可行性。但一个写作者操持的语言,面对每一个对象的时候,可能更多跟她的写作对象之间有一种交流,适合用非虚构就用非虚构,适合用虚构就用虚构,并非之间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写作最终的道路上,不管是虚构还是非虚构,都是相通的;不管是散文还是小说还是诗歌,它们都是相通的,虽然你可能不会去操持这个文体。
家人在生命中 是最清新最轻盈的存在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你的不少作品跟家乡、亲人有关。你在这本书的发布会上说,姐姐看到了这本书,而你提到她就哽咽了。对于亲人与自己写作的关系,你是怎样看待的?
梁鸿:对我而言,家人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经常说,家人在生命中可能是最清新、最轻盈的存在,它使你感受到一种存在的依据。有他们,你才知道你的坐标在哪里。但另一方面它也存在一个压力,这个压力并非是一个困扰,而是说在他们面前你是光裸着的。家人不会带任何光环来看你,那个时候是你真实的自己,那一刹那你必须要面对真实的自己。所以,一方面我觉得这种压力很痛苦,另一方面我觉得这种压力是必要的,因为只有你的家人是真实地看着你。对我而言,我很看重家人们的眼光,在我心里有他们的眼光在。他们喜欢你,会说你,提醒你,我觉得这是一个对自己最根本存在的检视。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你本人是高校教师,科研工作与文学创作,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梁鸿:我非常喜欢我的学术研究,虽然近几年可能学术研究少了,但我还是非常喜欢这种学术的语言:清晰的,逻辑的,以及思辩的判断。另一方面,如果我能够把这样一种语言方式比较好的融入创作,那种感性与理性的交织,智性的思维与生活常理之间的碰撞,会是非常棒的。所以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不能够创作这样一个新的语言的形态。
年度作家候选3 阿乙
“只要是天才,他总会有办法将马车赶出泥潭。”
个人形象脆弱易逝 作家应立足于作品
这几年接连出版中短篇佳作的作家阿乙,已成当代中国文坛中坚力量。2017年出版的《早上九点叫醒我》是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中,主人公宏阳“喝死”了自己,于是故事从一场仓促、敷衍的葬礼开始,进而回溯主人公如何成为“村霸”的一生。阿乙将记忆中的乡村经验、现实与超现实的文学想象和人物命运的戏剧性变化结合在一起,用带些荒诞色彩的语言,以及背后的淡淡悲悯,为读者呈现出一幅幅乡村生活中的悲喜画卷。曾在县城当过警察、报纸编辑的阿乙,有非常扎实的生活经验,善于写小人物之间的关系,对普通人的人物生活的描写有着深刻的理解与把握。阿乙的句子细密,善于将生活场景的陌生化,文笔冷峻疏离,有加缪、卡夫卡和贝克特的气息。同时,阿乙对文学创作有一种非常执著的献身精神,他这些年身体不好,甚至得过一场非常严重的病,但他依然保持对文学的热爱,令人敬佩。
过早出版作品的人
我害怕他丢失了经历的积累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在关于你的介绍中,多次提到“曾当过警察、报纸体育版编辑”,试图从履历中更深入理解你的文学作品,你的小说中,常读到关于乡镇、小地方的叙事、景物描摹。以往的生活、工作经验,与你的写作是怎样的关系?迁徙、流动、异乡等概念,对你的写作有怎样的影响?
阿乙:经验和经历是一个写作者最宝贵、最方便使用的材料。采风就是对经验进行补充。有时候一些评论者认为一个作者的写作矿源出现枯竭,说的其实是他的经验已不足以满足写作的需求。命运对我非常眷顾,让我有相对于他人来说较为丰富的经历。我也热爱阅读,可以了解古今中外那些作者所叙述的经历。我对过早出版自己作品的人保持忧虑,因为我害怕他丢失了经历的积累。太年轻的时候不好好谈恋爱而勤于写作,会很快写干。不过我这也是一种无谓的忧虑。因为只要是天才,他总会有办法将马车赶出泥潭。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比起类型通俗文学,严肃纯文学显得受众面比较有限,纵然如此,你的作品还是受到很多文学读者和评论家的肯定和喜爱。对于一个写作者和读者之间应该是怎样的关系?
阿乙:对于自我怀疑、自我质疑型的作者来说,在这样一个接触与反馈太过容易的时代,他或许应该关上和读者来往的门。因为他不是很需要读者来帮助他修订写作方向。在信息时代,作者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神秘。在这个时候创作者或许应该做到回避读者对自己的影响,避免自己的理想堕落,避免自己成为大众意愿的满足者、制造商。但是对于那些自负和自恋的作者来说,我觉得他们需要理性的读者帮助。
冷峻与疏离
这些趣味由昆德拉、加缪带来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你的小说中,能感觉到文字有浓浓的冷峻感、疏离感。这种感觉,跟你的阅读、努力追求一种美学风格有关,还是自然而然就是这样?
阿乙:冷峻与疏离,这些趣味是由昆德拉、加缪、卡夫卡甚至一些犯罪小说带来的。我喜欢阅读它们,是因为他们拒绝了抒情、伤感还有一些自我感动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拒绝了虚伪。作者不应该告诉读者“唉呀,我好感动”。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疾病一直是文学史上常见的主题。除了文学特色,关于你的身体状况,也很受关注。毕竟疾病影响人的状态,而你在生病的状况下对文学创作这么执着,令人很敬佩。
阿乙:疾病因为写作而起,但过多地述说病情,和文学的关系又不大。之所以一次次这样说和报道,是因为记者和我都感到了一种方便。便于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就像我曾经的警察身份一样,说说病情会使采访变得顺畅。它有一定的故事性。就我自己来说,我早就清楚了一点:个人形象相对于作品是不重要的,或者说是脆弱易逝的。即使重视个人形象,也应该立足于作品。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张杰实习生胡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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