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成为过去式
□汤红英
茶亭古树,鸟语飞花。一夜透彻的失眠,让我再次想起经年过往中的一些人、一些事。那些或深或浅、或喜或悲的漂流瓶在时间的汪洋里游弋、沉沦……
早上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对面姑娘一边电话,一边擦着眼泪,一问才知是她父亲肾病恶化,老人不吃不喝也不去医院,似乎是想放弃生命了。
姑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90后,也是刚当妈妈还懵懵懂懂的小大人。父亲病倒了,要用太多的钱透析、治疗,瞬间女孩成了家庭的顶梁柱。弟弟还在上大学,她瞒着老公和婆婆,把每月的差旅费悄悄地攒起来,然后寄给弟弟。
姑娘的眼泪一滴滴散落在手机上,顺着手机流到手腕,流到办公桌上,也流进了我的心里。人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的人越走越远。
很害怕触及姑娘的伤感,但不知不觉进入了她的角色,悲伤着她的悲伤,痛苦着她的痛苦。安慰了一下小姑娘后,难过的心似乎好受了些。然而眼前却突然浮现出陕西某地一个富翁用宝马车陪葬的视频。
富翁的墓穴很像是陕西窑洞的造型,也许是富翁死得太没有准备,一条挖掘机开出的孤魂野道还来不及平整……司机淡定地开着宝马车,缓缓地驶入墓穴。墓穴的两侧站了很多披麻戴孝、拿锹拿铲的壮汉,他们一边开路一边吆喝着。
脑门间忽闪出曹东《送葬》中的诗句:“一群人抬着一个人的尸体/在离开的路上/也可以说,一个人的死尸带领一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无法猜测富翁这么风光地走了葬了,他到底去了哪里?是凤凰涅槃?是魑魅魍魉?还是再续肉骨凡胎?当一切成为过去式,也不想深挖这具裹着龙袍、绑着绸缎的死尸,是他带着一群活人走?还是一群活人在为他送行?总之,他和他的宝马车就此千古了……
“生命是一树花开,或安静或热烈,或寂寞或璀璨。”轻轻拾捡余秋雨先生参悟生命的韵脚,眼里有一条素白干净的银河。在我们渐渐淡出别人视线的时候,不必幻想曾经的饱满和那些前扑后拥的朋友,不必依恋三千繁华。一间安静的书房、一本无字的心经、一条长满青苔的小路,只要是心之所往,都是安放灵魂的驿站。
沈从文在给妻子张兆和的信中说:“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这些滚烫的文字,轻挽一分合适的温度,绘染了一幅水墨,正所谓静静地走着,浅浅地笑着,优雅地活着。当一切成为过去式,邀三五两友,坐在江边嗑嗑瓜子、聊聊孩子、看看山水,把一只酸涩的柠檬熬成一杯杯沁人心脾的柠檬茶。
岁月暗转,窗外霜花。从谷底仰望巅峰,经历了一份荣与枯的沉淀,看懂了一些功名利禄的背后,那些相由心生的嘴脸,贪婪恋色的洞窟,恃势凌人的爬虫,欲盖弥彰的小丑,都会在无情的沙漏里挫骨扬灰,各得其所。曾经的经历叫故事,前行的每一步叫过程。当一切成为过去式,让昨天的故事洋洋洒洒,让今天的过程踏踏实实。
寒来暑往,四季如歌。有些事说不明白,也无需明白,不要傻傻地等一个理由。这个冬天很冷,加一件衣服,系一条围巾,再戴一双漂亮的手套,用自己的光给自己升温;这个冬天不冷,一壶开水、一把坐椅、一个烤火器、一次醍醐灌顶的建议、一句贴着耳根的私语……我被周围的善良和温婉紧紧地包裹着,在暖意浓浓的感恩中走向春色满园。
雪落红尘,醉在心中。负重前行的路上,不要在寒夜里默默擦拭泪痕,不要拖着失意的沮丧,把自己活成别人讨厌的模样。当一切成为过去式,用自己喜欢的姿态站立世间,在于无声处听落素梵音;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余生,在渐行渐远中淡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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