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一壶春光下酒

韩景波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还没到“惊蜇”，就有阳春的意味，中午的阳光使温度上升到了20多度，地里过冬的青菜已返青，迎春花、蒲公英等许多春花相继开放。

正月初十，妻子名曰“吃春”，从田间采来返青的白菜和葱芽做了一个菜让我尝鲜。看着嫩绿的春鲜蔬菜，立马勾起我想喝两盅的欲望。放下手头事，去墙角院畔采来数朵金黄的蒲公英花当茶喝。见此，写诗的妻子说：“万物有心，逢春见颜，人当不负它们的心，且借这天赐的美好，斟一壶春光下酒。”

好一个“斟一壶春光下酒”！两杯刚下喉，便有了写这篇文章的灵感冲动。

清人张潮说：“春风如酒，夏风如茗，秋风如烟，冬风如姜芥。”其中的“春风如酒”，意指这春天的风温暖轻柔，如酒般醺人欲醉。

春与酒的渊源甚深，唐时人称酒为“春”。因饮酒后脸颊泛红，满面春色，故以此称之。《诗经·豳风·七月》中就有“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的诗句，故人们常以“春”为酒的代称。再如《唐音癸签》诂笺五：“东坡云：唐人酒多以春名，今具列一二：金陵春、竹叶春、麴米春、抛青春……”

再说，古人的酿酒尚没有现在的蒸馏技术，因此酿造的酒的颜色百变，其味甘甜，不止若春风，更似春色。白居易的《问刘十九》诗中就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句子。那时酿制的酒未经过滤，表面会有一层细细的泡沫，泛着淡淡的绿色，还有细小的酒渣漂浮其中，望之若蚁，故为“绿蚁”。

其实古时人喝的酒，就是现在的米酒，陕西人叫黄酒，以小米或包谷糁所做。酒熟之后，经过滤、加热，酒的色泽会转为偏红，酒液则呈鹅黄色，“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说的就是这种颜色。

酒的别称有很多，诸如杜康、欢伯、杯中醁、金波、醍醐、流霞、曲生等等。当然，每个别称都会有来历，比如叫“流霞”的，就传说来自于汉人王充在《论衡》中讲的一个故事，说有位名叫项曼都的人好道学仙，抛家而去，经年才归。别人问他有啥经历，他说：“有仙数人带我上天修行。当我饥饿难耐时，仙人赐我流霞酒一杯。每饮一杯，数月不饥。”自此，酒又有了“流霞”之名。

欧阳修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家乡蟒岭山间，春来更早，此时蜂飞蝶舞，鸟儿欢歌，风和日丽，春色正好，开瓶陕西名牌西凤酒，就着这美好春光畅饮，岂不美哉？（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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