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专栏 我给三毛贾平凹当鸿雁 孙聪 陕西广播电视台主任编辑(退休)
30年前的1月4日,当代著名台湾作家三毛在台北去世,想起在她去世前的两个多月,和我见面亲切交谈,仍无法忘怀。
那是1990年10月16日,我当时在陕西人民广播电台工作,台里安排我去杭州参加一个洗衣机厂召开的新闻发布会。10月16日晚饭后,七八位各地电台的记者在大厅聊天,不一会儿看到门外一位女士抱着几本书走了进来,不知谁先喊了声“那不是三毛吗?”大家一下站了起来,这时三毛正好走到我们坐的沙发跟前,杭州的红坚先生上前和三毛打招呼,说大家都是各省新闻单位的记者,在这里开会,非常喜欢她的作品,能不能一起合个影。
三毛坐到了我们中间。记者挤上前给三毛递名片、合影,当三毛得知我来自陕西,便问:“贾平凹是你们那儿的,你认识吗?”我惊讶地反问她,“你认识贾平凹?”她说:“很崇拜。”又说,“如果了解平凹先生,有空请到我房间来好好谈谈。”便走了。
我一下感到有文章可做,飞快回房间拿了相机,拿了包太阳锅巴和受了点伤的唐三彩马,这时新疆电台的刘珊和江西电台的王茉急匆匆跑来,说她俩刚没见到三毛很遗憾,听说我要去拜访三毛,让我带她俩一起去。
我们敲了三毛房间的门。她开门说:“我穿着睡衣接待你们,不介意吧?”我们说没关系,她高兴地请我坐在沙发上,并愉快接受了礼物,她看着三彩马受了点伤,说:“你把受了伤的三彩马送给我,说明没有把我当外人,我很高兴。”便和我谈了许多关于陕西、关于贾平凹的事。
她说在台湾只看过平凹先生的《天狗》《浮躁》两本书,“他的书用词造句和标点符号非常讲究,每看一遍都要流泪,这两本书看了有20遍。他的书可以上我的书架,而我的书是写给一般人看的,上不了他的书架,只能作为友谊存放。”她让我转告平凹先生,给她寄新书来,她要好好拜读。并告诉我说,她4月来过西安,本想去拜访平凹先生,但又怕见了失望,她说从书中看更有意思,隔着山去看更有神秘感,便在西安的上空抽了几支烟,说下次再来拜访平凹先生。
关于平凹先生的一些细节她都很关心,甚至问,她如果去找平凹,他的太太会不会吃醋?并对我说:“普通话念平凹(ao),但我听北方人念平凹(wa),这样亲切,所以我也念平凹(wa)。”还说西安人就像黄土地,大大方方、宽宽厚厚。像热水瓶一样,看着凉,里边热。
谈兴正浓时却被电话铃声打断,对方约她出去。我们只好告辞。
临走她送我一张她的照片,说:“披发的是三毛,现在的合影只能留作纪念。”并签名给我。又给我她的名片,让我转交给平凹先生,还专门写了一句话“平凹先生,您的忠实读者——三毛”和详细通讯地址及电话。
回到西安。我很快写了篇《三毛说陕西》的文章,其中主要写了三毛对贾平凹作品和人的高度评价,并在1990年12月15日《陕西日报》发表。12月16日,陕西日报文艺部编辑秋香老师给我来电话,说平凹先生看到文章后想和我见面。我到平凹先生的家之后,将三毛委托转送的名片交给了他,并向平凹先生介绍了采访三毛的经过。我们一起谈了许久,平凹先生写好了给三毛的信,并用牛皮纸包了四本书,将信放在里边,和我一起去邮局寄给了远方的三毛。
1991年1月4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播放了三毛去世的消息,平凹先生在1月7日写了悼念三毛的文章《哭三毛》,写得情真意切,并说三毛是不会收到他写的信和寄的那几本书了,对三毛的去世非常痛惜。谁知,1月15日,平凹先生却意外地收到了三毛寄自台湾的来信,2000余字。平凹先生说这是三毛写给他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更是三毛48年里最后的笔墨。
此信震惊了文坛,陕西省作协工作人员将平凹先生和我一起约到作协招待所,准备在《延河》杂志出版特辑,公开发表三毛的绝笔信和有关文章。后来这封珍贵的来信全文在《延河》特辑发表,在国内乃至东南亚刮起了三毛、平凹热,他们的书几乎被抢购一空。
当时,由于平凹先生在《哭三毛》的文章里提到了我,又说是陕西电台的记者,便有许许多多的来信索要《延河》特辑,还有请我给平凹先生转送信件的。我便买了百十份特辑给来信索要的人寄去。作协的人说:“你这是鸿雁传书,当了一回邮差。你这次采访沟通了两岸作家的交流,是一桩文坛逸事,将会成为珍贵的文史资料,为三毛、平凹搭了一架神交桥,是一件可载入文坛史册的大事……”从那以后,凡平凹先生出了新书,便会有全国各地的朋友来电话让我代买,并请平凹先生签名邮寄。当然我也买了许多三毛的作品留作纪念,愿三毛在天堂看到更多平凹先生的作品。
仅以此文作为对三毛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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