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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色彩在中国画中的理解

三秦都市报 2020-12-01 01:26 大字

陕西国画院白霜亮

中国画以用墨为主有其哲学的渊源,除了道家追求朴素的思想外,它更注重的是对摆脱客观物象的形色,并能超然于其外的追求。西汉刘安在《淮南子·卷十四·诠言训》中也曾说到:“轻天下者,身不累于物,故能处之。”意思为做事依赖于客观存在,但不拘泥于客观物象,并能超然于其外。支道林在《大小品对比要秒序》中讲得更为彻底:“无物于物,故能齐于物。”中国人将五光十色的自然物象以朴素的黑色替而代之。但表现的并不是一个黑暗的世界,而是摆脱了自然物象形色的束缚,以朴素的形式展现了另外—种五彩斑斓的世界。

张彦远说:“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意在五色,则物象乖矣。”他认为运用墨的干湿浓淡变化,以墨代彩,同样能表现大自然的千变万化。故尔“草木敷荣,不待丹碌而采。云雪飘扬,不待铅粉而白。山不待青而翠,凤不待五色而萃。”这即是得大自然之真意。相反,只注意模拟物象的色彩,追求表面的形似,反而会失去客观物象的真正精神。由此看来,墨是“意化”后的色彩,黑色替代了造化形色,以黑白形式"意画”出形形色色的另一个多彩世界。

中国画的传统和灵魂所在就是写意,不拘泥客观物象形色,画花不一定用红色,画雪不一定用白色,远山不用青色,树木不用绿色,仅仅一个黑色同样能表现出各自的特征,这都是中国画高明的地方。虚谷的雪竹,不施白粉,不空白,更不用诸如洒雪、弹雪、吹雪、用矾、用盐,甚至用洗衣粉等低劣的方法,而是利用断笔飞白,以单纯的墨色同样展现出了一个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李可染的《元气淋漓障犹湿》整幅画面未使任何色,仅通过对墨色干湿,浓淡独具匠心的巧妙运用,使笔下万物好似雨后清洗一般,青山深深,光影斑驳,树木苍翠欲滴。大自然的一切色彩变化被墨色发挥得无微不至,淋漓尽致。真可谓得意之处“墨色胜处色无功”。

在老子的思想里,“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本义谓黑,在这里,它是指潜在事物内部之间一种隐性的联系。中国画之所以能够墨分五彩,甚至替代一切色彩,均是利用和处理好了墨色之间干湿、浓淡的关系,以黑色“意化”出造化之精神。

墨和色—起使用时,首先考虑的是二者的内在关系。墨已经将形色物象置换为黑白世界,是主观的、意化的。色彩本是客观的、自然化的,二者很难协调。况且色彩是从属于墨色的,这两种矛盾物能和谐搭配在一起,使用的根本是一致的,二者内在关系都经过了“意化”,是中国画独有高深之处。

色彩在中国画里的使用,首要的便是先经过“意化”之后方可使用,而不是依据客观物象之色进行模拟复制。齐白石画荷花,不论用大红、洋红、朱红还是胭脂,非常饱合,几乎不加水,直接将色涂抹在纸上,显得是那样的鲜艳、浓烈。与自然中的荷花比起来,齐白石笔下的荷花更为醒目、生气、耐人寻味。这便是经过胸中对自然物“意化”后的艺术高度夸张。在《万山红遍》里,李可染利用层层堆积,无论树木、房子、山坡还是河流,不论近景、中景、远景,大胆地只用红色,夸张地渲染出“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深秋之意,与齐白石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

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但是在中国画里却并非如此简单。齐白石对中国画有句概括性的评价,“作画当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苏东坡也曾言“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这里的“似”都是指拘泥于客观物象,或受制于自然。人人都能用平常眼光看得见、认得清的客观形象。好比红花绿叶,其色是客观的,人人都可认识到的。“不似”指的是不满于客观物象,摆脱并超越了物象形色的束缚,达到了一种主观意向上的认知。如此一来,中国画画天空就不一定非用蓝色,画树木并非绿色不可。钱松喦画《红岩》,着墨不多,画中的芭蕉,大树也未施绿,仅以大片红色统领全局,一下子使观者忽略这个地方的存在。而直接追忆到白色恐怖的年代里,革命者前仆后继为了光明而以自己的鲜血染红了见证历史的那个红岩。古人在画竹时,甚至不用墨,而直接以朱砂作画,同样能写自然物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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