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字的倾诉安置故乡 ■曹林燕
《从故乡出发》作者：曹林燕出版社：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年11月
起初，我的写作目的并不明朗。当我开始触及故乡，抄袭故乡的人和事，乡间的故事便在我的脑海里再次复活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写作，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地向人们倾诉着故乡的过往。我写乡土散文的时候，眼里是含着泪水的。
我想起我勤劳倔强的父亲，想起我耿直善良的大哥，想起乡间老屋周围相继去世的邻居，还有我那言语不多、只知低头劳作的舅舅和整日骂鸡骂狗、瘦骨嶙峋的老舅母……我想起了很多，他们的肌肤、他们的语言、他们生之俱来的善良和秉性，曾经像乡间的田野和天空一样鲜活而生动。
我不由怀念起童年的一切，怀念从前的乡村：大山、田野、河流、菜园、庭院……云朵是那么的洁白，天空是那么的瓦蓝澄澈；晚上星空灿烂，月光清幽而皎洁。那些猪呀、牛呀、羊呀、狗呀、鸡呀、猫呀的，全都在记忆里活脱脱地呈现了。
我知道我不能复制故乡，甚至我不能还原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但我还是想通过文字，努力地找回一点怀念，或者一些敬畏。
我的人情物理发生在乡间，那里有我的亲人和记忆，有我的喜悦和悲悯。当我怀想成瘾时，我选择了文字，不知怎样安置故乡，所以便有了文字的倾诉。
可我知道：故乡是永远回不去了!当我们逃离故乡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在城市与乡村的裂变对望中，我们始终游离其间，茫然地徘徊着……
而我最终清楚，城市是用来打拼和创业的，我们都是农民的孩子，最终还是要回归土地、回归故乡的。故乡是我们的精神脐带，一头连着我们，一头系着故乡。无论漂泊到哪里，我们始终褪不去故乡的胎记。
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身上散发着乡间特有的土质气息。我想在城市与乡村的对望中，选择伫立故乡的方向，默默注视。
我们已经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那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和“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的田园诗意和恬淡，那种“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清幽和幸福，那种“新筑场泥镜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的辛劳和喜悦，那些老宅门楣上“稼穑为宝”“耕读传家”“地接芳邻”“勤和友贤”的诗雅风韵，那些耆老望重的读书人，那些令人敬仰的乡贤们，那些感劝闾阎、礼让风行的乡约乡情、家风家训……乡村的文化自信依然还在。
托尔斯泰说∶“写你的村庄，你就写了世界。村庄曾经是世界的源头，如今乡村普遍被时代放弃，但故乡依然是我们观察世界的情感样本。”
我能做的，就是用一点笨拙的文字去呐喊、去倾诉、去怀念了……（本文系《从故乡出发》后记，编发时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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