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外一章)
□汪远定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诗经·大雅》
桃子。桃子。
名字里带着仙气,有性别(女),有缠绵,有姿色,有味道。
她生长在桃树的怀抱里,亲见面若桃花的美人,体态轻盈,妖娆风韵,仿佛一枚在枝头跃动的音符,融化了一曲大地对花朵的长情之恋。她是天地之间的甜美的尤物。
她坚挺的果实在夜色下泛着迷醉的光芒。她的水灵,是深闺静养的处子,如清水芙蓉,亭亭玉立;她的娇羞,不是对春天深情的告别,而是混迹江湖仍恋恋不舍的赤子初心。
桃子被桃花的妩媚所遮蔽。而桃花之恋,终将结出累累硕果。
错过了3月,未见桃花之色,只能品赏画中的春色。
不能错过6月,桃子酥软,水灵灵,红艳艳,是挂在枝头的一颗颗圆润的歌曲,是通灵的一滴滴雨露润泽的仙子。鲜美之口感,无出其右,莫非天地造化之神奇。
6月中旬,夏至将近,酷热的日子像一只无形的粗粝的手,年复一年,把我们推到节气的岸上。
子午是一条分割线,把昼夜平分,把一天的劳作切成两半,一半为稻粱谋,一半为性情意趣。它们合称生活。
生活。立在一撇一捺的中间,拼命粘合混杂的事物,生命因此极富张力。
6月,梅子黄时雨。家门口的河水急涨,两条河交汇处的水色迥异,管中窥豹,料想水色浑浊的横江一脉雨急风高,植被破坏大,而率水河流域可能稍稍平缓些。它们是新安江的孪生兄妹,性情样貌相似却又大不相同。
下了好几天的大雨,无论城市的楼房,还是乡间的独家别墅,每一天都浸泡在雨水之中。湿漉漉的菜地,湿漉漉的青苔,湿漉漉的雨伞,雨水是梅雨季节盛开的花朵。
水涨了,花开了,鸟儿的羽翼丰满了。青山绿水的6月,映在宣纸上,泼墨般宣告了一种顺应天时的形体艺术富有的天然姿态。
江畔,一排排樟树盛大的花枝,在清风和大地的亲吻里招展。河畔,零落的合欢妩媚地笑着,渐成一种行走的云和月,映照着大地流水的背影。
出征。归途。回首,往往不只是一种安慰。
一转眼,从华丽的高楼到低矮的平房,从城市中央到郊外荒野,从文山会海到闲淡幽静,渐行渐远的是淡出后的余韵。
好友是高山,吾辈是流水。好友在京兆,吾辈在乡野。隔着千万里的山河大地,一句问候,一枚邮票,一瞬的念想,知音何其难求?纯粹的如一泓清泉,足以消融彼此的距离。一箱新鲜的水果,从陕西礼县出发,逾越茫茫人海,逾越高原的红,平原的旷,丘陵的狭,逾越黄河与长江的濯洗,逾越历史的风吹草低。
手中粉嫩的桃子,多么清丽的容颜,多么可人的滋味。
端坐在时光里,窥见她兀自绽放的花季。
想念
爷爷。走了廿年,好像从未离去。
他的仁,他的静,他的灵,如今还在墙上的字里行间流淌,还在方志、医药、文学、历史典籍里摆渡生命的火种,还在琴棋书画的挥洒自如里放任思绪的张扬,还在花鸟虫鱼的天然活泼的歌舞里跃动内在的激情。
外公。外婆。去年先后驾鹤仙去。
外公的性子豪爽,无半点拖沓。风风雨雨87年,酒估计喝了大半生,也浇铸了他难得糊涂的人生。他喝酒似乎来者不拒,可能性子憨,默默地喝酒,犹如他默默地耕作。在田地里,他早已和这片泥土融为一体。
外婆走了,但笑声久久地留在耳畔。外婆爱笑,很爽朗的笑,她的笑是冰雪中的花朵,纯净得耀眼。她的笑春风化雨,度化我曾经的惆怅;她的笑,如彩虹般绚丽。她是我最不愿看到老去的人之一。外婆的温顺,外婆的开朗,在我的记忆里,外婆是一个懂得心疼别人的人,她与我朝夕相处的岁月并不多,但她是一位始终给人以温暖的老人。我很敬重她。在外婆身患病痛的日子里,我感到伤心,而她还挂念着我的孩子,这份关爱让我真切地感到,她的心灵是暖色的,她的慈爱是动人的。愿外婆在天堂无牵挂、无伤痛、无纷扰。外婆之爱我,我亦敬爱之。
老人离去,岁月黯然。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不会因流光而褪色,昔日的生活场景将一一清晰地烙印在我的心上。
夏日清晨,微风拂面,寥寥几行文字在宁静的时空里张开双臂,遥寄心间深深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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