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不是无情物
“落红”一词，源自清代思想家龚自珍《己亥杂诗》中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红，本意是指脱离花枝的花，而陕西作家方英文的长篇小说《落红》则用一种素描的手法，描绘了在世纪之交、社会大裂变背景下的国风世态和人间众生相，并就此引发人深深的思考。
《落红》是当今社会的一个缩影，通过对唐子羽、梅雨妃、嘉贤、朱大音、王调研等人物的刻画，深刻揭示了当代人身在都市而游离于都市，心在家庭又不甘于家庭，揭示了当代人，尤其是知识分子阶层在当今日益浮躁的社会大背景下的爱与欲、名与利中苦苦挣扎的迷茫与无奈，描绘了当今社会都市人的生存状态以及官场、情场、婚姻家庭的人生百态，可谓是展现当今社会风情的一幅清明上河图。
作家方英文不愧是编故事的高手，小说《落红》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却也是一本让人一拿起就放不下的书。尤其是开头“距中午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唐子羽就急乎乎地赶回家，目的是和妻子爱情一回”，可谓先声夺人，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开头，在某些程度上，可与著名作家陈忠实的《白鹿原》开头“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娶过七房女人”相媲美。在这部二十多万字的小说里，作家成功塑造了唐子羽、梅雨妃、朱大音、嘉贤、王调研等几个人物，这些人物，可以说在当今社会具有普遍的代表性。特别是唐子羽这个人物的塑造，可以说是当今知识分子从政的一个典范。他清高儒雅，又有点才华，尤其是在做人方面，他不因外在的欲求而败坏了人的本真，当然，他也有大多数男人都有的毛病——好色，但他却不以占有为目的，他追求的是心灵与肉体的水乳交融。还有他对生活达观的态度，他厌恶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但他又确确实实享受着官职或者说官位带给他的实惠和虚荣心。
作家在写这部小说时，应该是很轻松很随意的，尤其是唐子羽的塑造，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包括故事情节的推进、渲染和铺垫，不事雕琢，就让他很本色地生活着。看完《落红》最后一页，我在想，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个唐子羽，作家就是按照现实版的唐子羽，只是把他记录下来。还有，就这本书的书名，作家为什么将其命名为《落红》，我在想，这也许从开头就注定了唐子羽最后的结局。
最后说一说朱大音和王调研，朱大音和王调研都是当今社会的一员，都有仗义的一面和本性善良的一面。如，朱大音为人仗义，有感恩之心。这些，在当今社会都是不可多得的，但朱大音的缺点也很明显。如好色，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以己推人，所以他不仅给唐子羽找了个和梅雨妃很相似的小姐，甚至给自己鳏居多年来城里看他的父亲找了小姐，他认为，这是对人最大的报答。
在这本书里，我比较喜欢朱大音这个人。王调研这个人，最初只是个没有一点实权的副处调，但渐渐熟悉了那一套所谓的为官之道后，慢慢得心应手，如把临时工全部换成他家乡的人，使他的老父亲在乡亲面前挣足了面子。王调研因为会点书法，而没人问津，唐子羽仅仅是把他的书法作品装裱后挂在办公室，就被王调研引为知己。在涉及自己和他人利益时，王调研更是显出了做人的本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书中的王调研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这个人物刻画得是可信的，也是可亲的。
掩卷深思。我在想，方英文在写这部小说时，脸上应该是流露着很自信的微笑，品着一杯茗茶，或点上支烟，很轻松很随意地写着，任思绪信马由缰，只听见笔在纸上刷刷的声音。喜欢《落红》，喜欢作家方英文笔下的芸芸众生。
□王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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