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情谊万里长 记为肖云儒先生刻肖像印
陈忠实肖像印
肖云儒印
□姜乾相
在陕西，评论家、书法家肖云儒的名字闻名遐迩。几年前，我着手创作“文学陕军”几位主将的肖像组印时，便将肖云儒先生列于其中，只是一直无缘相识。
今年“五一”节过后，经陕西省作协一位朋友引荐，终于通过微信，得以和肖云儒先生有了“零距离”的联系。
提出散文“形散神不散”、影响文坛几十年的大理论家，就是肖云儒先生。1961年1月，《人民日报》开辟了《笔谈散文》专栏，就散文的特点、散文的作用、散文的题材等问题开展了大讨论。当时，只有20岁、尚在中国人民大学深造的肖云儒，写了一篇题为《形散神不散》的短文，提出了“写散文应做到形散而神不散”的新观点。“形散”，是说散文的取材应广泛自由,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表现方法应多种多样，不拘一格；“神不散”，主要是说要表述的中心思想要明确而集中。其后，这一观点被广泛接受，并被写进了我国大中小学教材。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听语文老师介绍过这一观点。有一次作文，我还煞有介事地以此为题，写了一篇七八百字的议论文。惭愧的是，而今才明白，这个著名的观点竟出自肖老学生时代。
仰慕日久，终于结缘。治印的激情终于被真正点燃。究竟该如何刻出肖老的精气神呢？根据网上搜以及肖老提供的照片，我觉得可以用“儒雅、慈祥、睿智、开朗”八字来概括肖老的容貌。经过一番构思，我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手法设计了三方印稿，让肖老审阅。微信里，肖老客气地回复：“都好。”并依自己喜好，作了排序。设计的印稿能得到肖老的首肯，我颇为欣慰。我回复先生：“先刻一方，您看看效果。”毕竟，设计印稿只是治印的第一歩。随后，我精心挑选了印石，先用细线条白描的手法，在灯下刻出了第一方，连夜将印拓通过微信发给了肖老。肖老回复：“满意度为100%！这是一种绘画感很强的肖形印风格。你原来发给我的三幅草图中，还有一幅线条很粗的，那又是一种风格，是金石味很强的肖形印风格。都很好啊！”
接下来几天是端午节小长假，我宅在家里，聚精会神刻出了第二方——粗线条风格的肖像印。看到印拓，肖老回复：“太不安了，本周约个时间见见，恭候！”看来，肖老还以为我在西安工作。我回复肖老“我是长安人，在山东蒲松龄故里工作”，并答应刻好边款，尽快寄达。印章的边款如同绘画的落款，看似简单、没有多少字，其实也很重要，有时甚至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功效。那一阵子，我因工作忙得晕头转向，好多天静不下心来。眼看着“尽快寄达”的承诺成了空头支票，内心颇感不安。思忖再三，决定两方印各刻一副藏头对联，嵌入肖老先生的大名“云儒”，觉得这或许比刻上程式化的“云儒先生雅正”之类的词句更有味道。查阅了一番资料，最终拟用“儒者行大道，云也思无涯”；“云淡春秋寿，儒鸿岁月长”两副对联。既嵌入肖老的名字，也赞扬肖老儒雅、智慧的学者风范，同时表达对肖老健康长寿的祝福。
于是，我操刀弄石，一气呵成，挥汗刻就边款。
“哦，太好了，感谢你的精心和辛劳！”肖老师看后，连发了五个“赞”的表情。
随后，我将印章仔仔细细地包严实，寄往西安。这距离肖老发来照片，已过去了两个多月！
几天后，肖老微信回复：“乾相，印章收到。谢谢！”为了表达谢意，肖老寄来了两幅个性鲜明的“肖体”墨宝，让我喜出望外。其中，一幅四尺整张的宣纸上，书写了孔夫子有名的“三忧”作为鼓励。“君子有三忧:弗知，可无忧与?知而不学，可无忧与?学而不行，可无忧与?”肖老的书法可谓行云流水、气韵非凡，内容更是长者对晚辈求知上进、知行合一的深情勉励。另一幅，是个小条幅。上书“乾相，秦人也。远赴鲁地，为粮稻谋。文笔有秦风。善治印，尤工肖形印，精微熟练，真切而时显刀下之情趣。为吾金石造像，奉于墨池笔塚之间，经日玩赏，视若珍宝。是日，雨后初晴，清气顿生，乃援笔记此数言，以为谢忱矣。”右上和左下角分别盖有我刻的两枚肖像印，显得格外醒目。落款为：“肖云儒己亥夏于长安望湖阁。”百字短文，可谓情真意切，赞誉和鼓励溢于言表。
熟悉肖老的人应该都知道，肖老的墨宝，自成一家、技进乎道。2014年7月，陕西电视台启动了“丝绸之路万里行”活动，肖老作为著名文化学者、丝路文化大使，从古代丝绸之路的起点出发，以一个文化学者的丝路情怀，用心思考着古丝绸之路在新时代传承、创新、发展的时代精神。几年来，年逾古稀的肖老先后几次踏上丝路行程，创作出数部文化专著。在这些行程中，书法成为他与异国友人沟通交流的重要载体。我注意到，这些书法作品的落款处除盖有肖老的姓名章外，都盖有我给肖老刻的肖像印。一方小小的肖像印，能跟随肖老走出国门，传播中华文明，拓展文化交流，作为肖形印的刻治者，我倍感欣慰。在诗与远方的交汇融合中，在“一带一路”的延伸探求中，云儒肖像万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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